翌日。
闻崃起时,出了一身冷汗。
她在很久之前也梦到过类似的事。每每都看不清人物的脸,衣物饰品也是模棱两可,只知道大概轮廓。
某些片段很熟悉,某些片段却陌生。唯一相同的一点便是都想不起来自己参与过。
闻崃缓过神,“易丌?”
声音有点哑,不再说话。喝了水才觉好一点。
闻崃用术法之能洗换好,推门看见正在和村民闲聊的神医。
“神医,您带回来的那位姑娘醒了。”
闻崃抬眼看见说话的人是几月前被邪魔困扰的那户人家。
“那您先去吧。”易丌笑着说。
“哎,好。”
易丌:“饿了吗?”
“还好。”闻崃问:“魔有没有什么问题?”
易丌早晨去看过,没什么事,甚至安静的出奇,“没有。”
闻崃点点头算应了,她说:“我得走了,下次再来。”
***
闻崃和易丌告别后,没去洛阳,也没去京城。而是到了阎王殿。
“上神今日怎地有空来我这?”阎王坐在高坐之上,百无聊赖的撑着脸翻书。
“没空。”闻崃简单地回答,“我找前些日子扣在你这的魂魄。”
“扣?魂魄?”阎王直起身,整个人压向一边,又撑着脸,“我这有这么个鬼?”
旁边的小鬼看不下去了,悄声提醒,“一月前,上神指名道姓要杨谆白夫妇的魂魄。”
灼
阎王瞥了小鬼一眼,貌似想起来了,“哦——”声音拖的很长。
闻崃以为他知道了,急道:“现在在哪?”
阎王往后倚靠,“没想起来。”
闻崃偏头看着他,突然柔声道:“是吗?”
阎王没忍住打了个激灵,“行了行了,想起来了。”命令式的语气对小鬼说:“你带她去找。”
闻崃诚恳地道了谢。
没走多久便停住了。
“上神,这就是了。”小鬼飘在空中,恭敬地说。
闻崃自然也要恭敬回去,认认真真作揖:“谢谢。”
小鬼一整个震惊,飘飘然的飘回去。
“上仙!”白灼闻到闻崃的气息,还未等闻崃进门便出去迎接。
闻崃点点头,“我已抵达京城,首辅见过了,但是我算出他并未做什么孽。”
白灼笑容凝固,僵硬地问:“是不是……是不是哪出错了?”又立即摇头,像是质疑自己:“上仙怎么会出错?是不是……”她憋了很久也没说出个人名。
直到看见一旁的花,激动地大喊:“朝阳!是不是朝阳!”
闻崃退后一步,缄默不言。
白灼仿佛被闻崃这幅模样和这种做法刺激到了,冷静又小心,“是朝阳是吗?”
“应该是。”闻崃看着她的眼睛,“朝阳的确被魅妖附身,所以和以往不太一样。而那妖说的我确定她在撒谎。”
闻崃复述一遍魅妖在房间内和她说的话。
“不能查出来吗?算不出来吗?”白灼几近崩溃。
闻崃不明白白灼为什么会反应这么大,既然夫妇都在一起了,为何还有怨言?只是因为自己丈夫被害吗?可按照本来的命格,她自己也活不长久。
闻崃尽可能地跟她说懂, “皇帝极度宠朝阳,而常年在皇帝身边的朝阳我算不透。有真龙守护的人亦或是沾染了大量龙气的人我算不了。”
白灼最后的一根弦断了,四分五裂的炸开,径直跌坐在凳子上,而后掩面而泣。
闻崃低头看她,“你的丈夫不在吗?”
白灼脸上挂有泪,抽噎着解释,说话的声音小而缓:“他是被吸净魂魄而亡,根本没有来地府。”
话毕,闻崃安慰白灼,“那……你亲手杀了杀你丈夫的人?”
闻崃知道只有亲手报仇,才能了却一桩心事。别人无论如何都体会不到这种心病。
白灼停住了哭,厉声道:“我要把他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