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颂芝在门口焦急地踱步。
她看见我忙跑过来,
颂芝“小姐,你没事儿吧,四爷有没有动怒?”
我冲她笑了笑,
年世兰“没事儿,给我打水,我要沐浴。”
她仍是一脸担忧,我也不知道如何跟她解释。
临睡前,我想到他今天讲的话。
年世兰“颂芝,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颂芝“老爷说大少爷下个月应该会随十四阿哥的队伍回来。”
她趴在床头剪烛花,烛光影影绰绰,像极了前世,我成亲的那晚,床头的花烛,那时,我望着那对龙凤和鸾花烛,喜滋滋地以为自己是他的挚爱。
自那个晚上,他威胁了我过后,我便没有再看到过他,春闱很快也结束了,在最后一天的时候,皇上赐了齐月宾给四爷。
回到京城的第二天,爹娘便给我备了厚礼,让我去去齐府给齐月宾道喜。
年世兰“祝贺姐姐心想事成。”
我在她的闺房笑着对她说。
她递给我一杯茶,
齐月宾“你我姐妹,又何须说这些官话。”
齐月宾“你若是真的高兴,便是对我最好的祝贺了。”
我望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齐月宾“我自知这天下的男人,哪有不三妻四妾的,更何况四爷这样的身份呢,若是来日,你也入府来陪我也是好的。”
她笑着给我添茶,我抓住她的手,
年世兰“姐姐是疑心我和四爷?”
齐月宾“你多想了,我怎么会这般善妒。”
年世兰“无论多没多想,我是不会动那个心思的,春闱时将营帐搭到最后面,姐姐也是明白的,我本就不想踏入帝王家,四爷是更不可能的。”
齐月宾“无需和我说这些,我又不曾怪你,但是生了一场病,倒是变了不少。”
她拍拍我的手,冲我笑笑。
变了?从前的世兰不谙世事,只是被哥哥父亲宠爱着,不知天高地厚,病了一场,不过是提前得知恃宠而骄的下场。
出了齐府的大门,我气的狠狠捏了颂芝一把,她也不敢喊疼。
颂芝“小姐不气了吧?”
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瞪了她一眼,
年世兰“你这个笨脑袋知道我气什么吗?”
颂芝“是,齐小姐?”
我瞥着她,
年世兰“你也觉得齐月宾太虚伪了对不对?”
她捣蒜一样地点头。
年世兰“这个女的真的太虚伪,我真心待她,还去贺她,她还疑我要与她抢男人,真是狗咬吕洞宾。”
我对齐月宾是很失望的,那时初进王府,我也是真心待她,后来我虽做了许多错事,却从来不喜欢拐弯抹角,向来是有一说一的,最烦的便是那咬文嚼字的埋汰人的样子。
重生之后,我对她是心存愧疚的,可这样的愧疚,她竟然还是对我防备着。或许从一开始,我便没有认清这些人。
齐月宾嫁入王府那天,并没有多大的排面,一顶薄轿从后门抬了进去,就算完了。
都说是四爷不喜铺张,齐不迟大将军又不拘小节,这么一来两家都很欢喜。
月初,哥哥从塞外回来了。
父亲兴冲冲地叫了很多人来给哥哥接风。
吃饭时哥哥不停地给我夹菜,还夸我出落得越发漂亮了,我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大约是四爷说的那些话让我对哥哥有了疑心。
饭后,哥哥与父亲去书房谈事儿,我隐约察觉有些问题,便假作撒娇,
年世兰“哥哥一回来便与父亲躲到一处,我也要去听。”
年老爷“你这也是大姑娘家的,不可这般缠着你哥哥。”
父亲肃着脸跟我说。
年世兰“大姑娘家怎么了,大姑娘不许有哥哥了?”
年羹尧“兰儿,你回房去歇息,明日我带你去揽月楼吃饭。”
哥哥也哄劝着我。
我知道他们是真不让我听了,便怏怏回去了。
他们见我走了,也进去了。
我在房里躺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有些心慌,前世,与哥哥的相处都浮现在眼前,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便爬起来往书房去。
我没叫颂芝陪我,只一个人猫着身子慢慢朝书房去。
果然,他们还在聊,书房还亮着。
我在外面听得不真切,他们坐的近,声音又小,只隐隐听到哥哥说什么误了先机,还有父亲说了句位分不重要。
接着我就听不到了,蹲了一会儿腿也麻了准备回去了,他们突然推开门。
我往旁边墙角里躲,看到父亲拍着哥哥的肩膀。
年老爷“尧儿,若是这选错了,那年家可就全惨了。”
年羹尧“父亲放心,他绝对可以,有隆科多,有我,再说了,虽然齐家先把女儿送了过去,这不也是给我们添了人手。”
我捂住嘴,他们果然是在说四爷。
年羹尧“他对我是不是真心的,到时候就看他给世兰什么名分了。”
哥哥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我站不稳。
他是要拿我来做试探四爷的棋子吗?我最敬爱的哥哥,原来是在将我看做一颗利用的棋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