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三生02

来鸿“浮屠之火！”

夜色中格外艳丽灿烂的火丛，令来鸿止住欲上前的步伐。

　　跳动的火焰忽然似有了生命般，自晴空的掌心落下，在地面上燃烧成一条蜿蜒的火龙后，如条找到猎物的蛇般迅速将来鸿团团包围并缩紧了火圈。

大巫晴空“当年佛界做了什么事？”

晴空冷下声，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却在这时介入火中，闯进火圈中的宿墨不顾佛火的威胁，扯着来鸿的臂膀硬是将他给拉离火圈，并迅速就地遁逃。

　　啧，被他们给跑了。

　　差点又开杀戒的晴空，其实并不介意是否杀了或伤了同僚，他在意的是，快到手的答案又与他擦肩而过。带著些微的遗憾，他灭去了地上之火，转身踱回宅里。

　　坐在结界中将外头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却什么都听不见的晚照，在晴空一解开结界之后，紧张地拉住他那只曾盛满火焰的手。

寒若冰“会不会烫？”

她边抚他的掌心边问。

晚照“烧伤了吗？”

　　晴空顿了顿，有些错愕地对她眨眼。

　　会不会烫？从没有人问过他这回事。

晚照“回话呀，你是烧呆了吗？”

见他一脸呆相，晚照忙不迭地以手探他的额。

　　当晚照开始用不规矩的两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为他检查伤势时，豆腐快被她吃光的晴空总算回神。

大巫晴空“若冰。”

他压住她的小手，清了清嗓子。

大巫晴空“我没事。”

晚照“真的？”

她还是不太相信一个能够从手中放烟火的人，能够毫发无伤。

　　大巫的表情有点尴尬。

大巫晴空“我肯定。”

晚照“那好。”

确定之后，晚照大剌剌地以两手扠腰。

寒若冰“方才那个找麻烦的和尚是谁？”

又一个莫名其妙想找她的和尚，也一样对她不怀好意，她是上辈子把天底下的和尚全都得罪光了不成？

大巫晴空“他是我在佛界时的同僚。”

晴空含混地一语带过，坐在她的身旁握住她的两肩哄她躺下。

大巫晴空“没事了，时候不早了，歇息吧。”

　　在看过方才的阵丈之后要她睡，他知不知道这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

　　晚照不满地死盯他的眼，可在一接触到他又温和如故的脸庞后，她满腹的不解和气焰，全在他令人陶醉的目光下消失无踪。

　　她没好气地扁扁嘴，自动自发地拉来他的一手将它握住，按他的意思准备入睡。

　　见她不知在何时已培养出来的入睡习惯，晴空有些莞尔。他发现，每晚临睡前，她若是不握着他的手，她不是会作噩梦，就是会睡到一半猛然清醒紧张地看著四下，像是怕什么人会来带走她似的。

　　在他温柔的目光凝视下，晚照仔细地瞄着他出众的容貌，半晌，她扬手拉住他的衣襟，在他犹不解时，拉低了他的身子，将芳唇印上他的。

　　在双唇相触的瞬间，晴空只觉得她的吻好熟悉，他模糊地吻着，想从这个令他感到怀念的吻里找出个所以然，但就在他快想起什么时，她却霍然分开彼此。

晚照“你不逃吗？”

她凝睇他问。

大巫晴空“我需要逃吗？”

他扬起剑眉，盯审方才亲吻过他的红唇。

晚照“你忘了你是仙界来的？”

虽然不是他主动的，但他也没有推拒，这算不算是破戒？

　　晴空不以为意地耸着肩。

大巫晴空“这一世我只是人。”

晚照“不当道士了？”

她勾着他的衣襟，再将他拉低一些，美丽的眼眸刻意对他眨了眨。

大巫晴空“我本就不是。”

大巫晴空“还有，谁说转世来人间，就一定得当道士的？”

怎么人人都将他当成道士？他只是生性淡泊，加上根深柢固的佛性，所以通常只是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友情、爱情等每一种感情，因此在感情方面，他的感受较他人来得浅，但实际上，他并没有特别排斥过。

晚照“你穿道士的衣裳。”

晚照皱眉地想起他家那堆类似道服的衣裳，并在心里想，要不是她事先替他做了新衣，否则这回出门，他定又是一身酷似修仙之人的打扮。

　　大巫无奈地澄清。

大巫晴空“我只是不爱花稍。”

他哪有穿道士的衣裳，不过是素了点和单调了些好不好？她白天不也穿得跟他半斤八两？

晚照“你卖豆腐。”

她再举一例。

大巫晴空“我总得吃饭啊，况且我也只有这一技之长。”

晚照“你不近女色。”

她略过茹素这一项，再指向他最容易让人误会的一点。

　　他低首看了看彼此的距离，好笑地向她请教。

大巫晴空“现在还不够近？”

他不跟她算她每夜都躺在他身上就很好了。

晚照“若是——”

晚照眼眸不自在地流转。

晚照“若是别的女人也对你这么做，你会不会也照单全收？”

　　晴空将她的话放在心头辗转了一会，有些明白她在意指什么。

大巫晴空“不会的。”

他弯身凑近她的耳畔，故意说得很含蓄。

大巫晴空“你已经是特例了。”

　　听懂了他在说什么后，心花怒放的晚照红着脸蛋，习惯性将手滑进他的掌心之中，在将他握紧之后，侧身偎靠着他的手闭眼入睡。

　　瞧她心满意足的模样，晴空不自觉地漾起笑，当他发觉自己脸上的笑容之后，他先是愣了愣，而后在心中更加确定了这是何种心情，在体悟到他从未经历过的这份感情或是感觉后，他不再紧张，反而心情平静地接受了这些。

　　欢喜的心情占据了他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