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不住心底的忐忑,第二天纪晓波还是以上山采药为借口,叼着竹篮离开木屋。这次竹篮里还放了早上特别多做的菜肴,上头还特地覆盖上了白布,希望能够隐瞒过纪立云。
还好他一大早就去屋后面养鸡,没有注意到她的怪异行为,她也就趁着这空档赶紧往山里去。
可一到温泉池,她竟然没有看见人!
纪晓波(糟了!他不会以为我不来而走了吧?)
她不安的揣想着。
突然,一股非常深的惧怕感袭上心头,她恨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不走的再快一点?
他一看就是那种言出必行的人,自然不会诓骗她,而她又迟到了,那自己岂不是命不久矣?
如今他上哪儿了呢?她又该去找他吗?
看着手里的竹篮,她想起了爹爹,于是下定决心找温客行去,反正就在这山内找一圈,若仍没有他下落,那她也就认命了。
于是,她便开始往东找去,足足绕了一圈却仍无所获,这下她可急坏了,可她又不想死的太难看,想想…她猛吸了一口气。
一
纪晓波走到崖谷边,图个痛快,可她才刚欲倒下时,却惊见下方有个人。
纪晓波(是他!他怎么跑到下面去了?)
她立刻将脚收回,匆匆绕着小路,经过好远的路程才跑到崖谷下。
她上前诊视他。
纪晓波“你怎么了?为什么会在这里?天!你头上都是血!”
纪晓波(真糟!)
纪晓波看了看崖顶,想着他该不会是从上头摔下来的吧?
瞧他的伤势,似乎更严重了,还有骨折呢!这下子她该怎么救他呢?
纪晓波用力拍打温客行的脸颊,放大嗓音。
纪晓波“你快醒醒!不能睡呀!”
温客行动了下身体紧皱着眉头,却没有张开眼睛。
纪晓波看得愈是心急,不停的在他耳边喊。
纪晓波“醒醒!你不能睡呀!这一睡就完了,快醒来!”
在她的叫唤与激烈拍打下,温客行终于张开了眼,当瞳孔渐渐缩拢,瞧清楚她那忧急的表情时,竟不明白的反问。
温客行“我怎么了?”
纪晓波“你昏迷了很久,要撑着别再睡知道吗?”
温客行“姑娘,你说什么?”
温客行抚着额,目光深沉地望着她。
温客行”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而且我的头好疼…”
纪晓波“头疼是因为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脑子可能撞伤了,千万别妄动,我为你看看。”
纪晓波伸手要为他把脉,哪知道他却急切的拍开她的手。
温客行“你别碰我!你想杀死我是不是…呃。”
也许是一时激愤牵动了伤口,他痛叫一声。
纪晓波“别这样,我知道你在气我,可我不是来了吗?别动啊!”
见温客行如此,纪晓波可忧焚了,更令她错愕的是,他居然不认得她!
不可能的,他八成是还在气她,恨她的迟到,所以故意装作不认识她的。
纪晓波“别这么孩子气了,我不是来找你了?还带来了早膳呢,就在崖上面,你乖乖的待在这里别动,我这就去拿过来让你吃。”
说着,她便站起来,急着去将竹篮带过来。
可刚刚转过身,她便听见身后的男人说。
温客行“你究竟是谁?我真的不认得你,我头昏脑胀,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他面露茫然,无助的表情让纪晓波看得浑身一颤。
纪晓波(该不会?该不会他伤到了脑子,丧失了记忆?)
纪晓波快步走向他。
纪晓波“你再想想,真的对过去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温客行闭上眼,眉头突地紧拢,再一次抱头大吼。
温客行“啊∽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有人要杀我好模糊的印象。”
许久后,温客行才静默下来,但此刻的他已经满头是汗,眼神空洞的凝视纪晓波。
温客行“不记得什么都不记得了。”
温客行“该死!我这不就成了废物吗?”
他紧握住拳,恨得满心焦虑。
温客行“我为何会受伤?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我究竟是谁?”
纪晓波“你快别想这么多了,记忆一定会慢慢恢复的,依我看,你的身分应该不简单,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身上的伤。”
纪晓波站起来左顾右望,想找一个可以让他暂时栖身的地方,可偏偏周遭只见树木,根本没有可以容身的地方。
想了好久,她又蹲在他身边。
纪晓波“我抱不动你,你能不能自己走?我们到旁边阴凉的地方,我必须先将你的伤口包扎好,再想办法该怎么进行下一个步骤。”
温客行“我试试。”
他先是撑起身子,虽然伤势重,但他身子骨硬朗,这些疼他熬得过去,于是在她的搀扶下一步步地踱到一旁树荫下。
如果这时候纪晓波抬头往后看,一准会看到另一个温客行,正手持纸扇屹立崖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与“温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