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暗沉下来,诺大的房间里只有一盏床头灯抵挡着黑暗。
夏意瘫倒在床上,看着手里的药膏陷入沉思。
回想起早上一头撞进少年的胸膛那一幕,心跳莫名加速。
夏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糟糕!又...又脸红了。
“想什么呢想什么呢,夏意你也太不矜持了!”夏意一边敲打着自己的小脑袋瓜一边暗暗自讽。
另一边,少年垂着头坐在桌前,手中转动的笔突然掉到地上。
谢知了捡起笔来回想到了晚自习时的场景。
“对了,你的名字怎么写的?”谢知了突然凑过来疑惑道。
夏意一把顺手拿过谢知了手中的笔,在他面前的草稿纸上写下了飘逸的两个大字。
对知了这个生物来说,夏天就是它一生的渴望与追求,它将一生谱成歌,歌颂给夏天。
谢知了暗自想着。
谢知了回过神来,看着这支笔呆滞了许久。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睛,嘴角向上勾勒出好看的弧度。
谢知了翻出那张草稿纸,不知不觉又在纸上写了好几遍女孩的名字。
没有任何草稿的草稿纸,但是有一个女孩的名字。
谢知了的草稿纸上,只有夏意存在。
依旧是晴空万里的一天,夏意今天起了个大早。
其实是夏意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睡眠质量也不好,天不亮就起床活动活动筋骨。
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好像在说。
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
“一一,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夏母从二楼房间出来,怀疑眼前的人是打了鸡血,清早八晨的在客厅练高抬腿。
夏意可是能多睡三分钟绝不提前一秒起床的,今儿个怎么非比寻常啊。夏母怀疑自己的女儿受什么刺激了。
餐桌上,夏母正给夏意倒着牛奶。
“和同学们相处得怎么样?老师怎么样?严不严历?”
“老师和同学们都挺好的。”
“有没有和哪个帅小伙擦出小火花?”
噗。
夏意刚喝进嘴里的牛奶飙了一地。
“妈!说什么呢。”夏意连忙拿纸擦了擦地,背着书包就想逃离现场。“妈...妈我走了,要迟到了。”
夏母看着夏意慌乱逃离,喝了一口牛奶,啧了声。
“我们一一终于想通了啊。”
什么火花,都哪儿跟哪儿啊。
夏意一路踢着小石子走着,不断想着妈妈刚说的话。
“有那么明显吗......”夏意嘟着小嘴喃喃道。
走到昨天摔倒的地方停了下来,下意识的看了看昨天谢知了骑车驶来的方向。
哪有那么巧啊笨蛋,怎么会天天正好在这里相遇。
夏意双手拍了拍脸,回过头来脚刚迈出去。
一阵微风拂过,将少女的发丝吹在空中,高挺的鼻梁,浓密的睫毛,舞动的头发丝和夏天融为一体,是夏天里一道靓丽的风景。
远处,骑着单车的少年向夏意驶来,风将少年的刘海吹起,飘洒在空中。没有拉拉链的校服被风吹起。
一个飘逸,少年将自行车停在夏意前面。
“巧啊夏同志。我们又在这里见面了。”
树叶随风飘动,耳旁呼呼而过的汽车上好像全然消失,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
他呼出的气,吐出的一字一句,都化在微风里。
深海里游着玫瑰,沙漠上种满飞鸟,光明拨开云层,你走向我。
你是北大西洋暖流,我是摩尔曼斯克巷,因为你的到来,我的世界成了不冻港。
时间在不经意间偷偷溜走。
转眼间,已经来到了第一学期期中。
秋是慢慢入的,可冷是突然的。
南江的天气一下子降到10度。
“阿嚏。”夏意用纸巾包裹着鼻子。
“天一下子就凉了啊。”少女垂着眼睛,漆黑的瞳孔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骤降的天气让夏意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开始感冒。
吃过感冒药后,昏昏欲睡的感觉直冲大脑,夏意侧倒在桌上。
突然被一件棉绒的外套盖住,淡淡的清香在空气中蔓延开来,被温暖包围着的夏意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笨蛋,也不知道多穿点。”谢知了将外套的帽子也盖住夏意的小脑袋瓜,动作十分温柔,生怕吵醒了熟睡中的小猫咪。
“啧啧,谢知了,看不出来啊,你挺关心你的小同桌嘛。”袁永存冷不丁地从后面冒出一句,还不忘一把将饼干倒进嘴里,清脆的嘎嘣声从后方传来。
“你不会是暗恋你的小同桌吧?”含糊带着粘稠的声音再次传来。
谢知了随手拿起一本书像袁永存砸去。“小点声。”
“我说谢哥,你要真喜欢就主动点,你可不知道我们夏妹妹在高中部有多受欢迎,每天找她要电话的小伙子数不胜数。”袁永存继续嚼着饼干说道:“你看你的小迷妹也一窝蜂一窝蜂的,你俩又是同桌,近水楼台先得月懂不懂?”
谢知了心忽的一揪。
自从开学一个星期后学生会招新,夏意进了学校学生会广播部,每天都有结伴的男生从高一9班门口路过故作停留,目光落在夏意的座位上。也碰巧看见好几次有大胆的男生上前询要夏意的电话号或QQ。
“你懂个屁。”谢知了拿起一把饼干往袁永存嘴里塞。“饼干都堵不上你的嘴。”
袁永存支支吾吾的反驳着什么,嘴里太多饼干导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谢知了回过头来,笔尖轻敲着数学最后一道大题。
夏意缓慢的从大码的外套中伸出脑袋,睡眼惺忪的样子又增添几分慵懒,像一只没睡醒的小猫咪。
“谢谢啊,还你。”夏意撇了撇身上的外套,正是谢知了早上穿着来的那件,顿时清醒。
谢知了没有说话。
飘逸的写完大题的最后一个步骤。
“套着吧,最近降温,你可别感冒加重了然后传染给我。”谢知了用笔敲了敲夏意的鼻尖。
“哦..”夏意懒懒的应了一声。
“那我可顺你的意穿着了。”夏意拉了拉外套使套得更紧一些,熟悉的气味在心底蔓延开。
两个月前初遇少年时也闻到过这个味道,真是谢知了的专属气味。
“夏妹妹,睡得怎么样啊,我们谢哥的外套舒服吧?”袁永存打趣着两人。
“袁永存你上次数学考6分这次也考个6分吧,毕竟六六大顺。”谢知了在一旁窥听着夏意暗讽袁永存,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你俩四中双臂合着伙打压我吧?”袁永存抵不过两人便别过头去不予理会。
“最后一题你解出来了?”夏意向谢知了投去求助的目光。
谢知了凑近,用笔头在最后一题上指画着。
“从平行线分线段成比例可得OE/BC=AO/AC=OD/BD=OF/BC,将OE/AD转化为BE/AB,OE/BC转化为AE/AB就可以得到答案了,听懂了吗?”谢知了图文并茂的仔细分析着。
一抬眼,正对上少女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神如柔水般楚楚可怜,有说不清的明澈。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着迷于你眼睛。
如果,
你再温柔一点,冰会融化,
我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