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氏家规凡三千五百条,曰,不可习歪门邪道,不可私用暗器,不可滥收学徒,传非其人,不可私藏利器,沐浴后需更换衣物,抹额意喻约束自我,不可擅动他人抹额,抹额不可做它用,不可佩铃串珠等有声之物,腰佩物不可过三,不可私自更改衣衫,不可擅动他人财务,不可起贪婪之念,不可有觊觎之心,不可存猜忌之意,归束言行,不可妄议他人,不可诋毁他人,不可言语粗俗,不可举止无端,不可说离间之语,不可言而无信,尊师重道,敬长尊贤,长者若立,不可擅坐,长者坐,方可坐,学高为师,身正为范,静以修身,俭以养德……”蓝氏家规如同催人入眠的小曲儿似的,慕南枝端坐在最后一排,一言不发
“小不点,看,好好玩。”魏无羡指着聂怀桑袖子里的金雀笑。
慕南枝睁眼,朝蓝湛的位置瞟了瞟,今日未带折扇,魏无羡自然是好奇地回头看,正好对上蓝湛微凉的双眼,讪讪地笑了笑,转过头安静下来。
“兰陵金氏拜礼。”闻此,金子轩带着绵绵等人上前,“兰陵金氏金子轩拜见先生。”
金子轩拿出礼盒:“先生弥纶太虚,不屑俗物,家父特意为先生广寻天下之经典,编就河洛经世书一套,并用金线编成,还望先生不弃。”
“雍容华贵啊。”魏无羡看着那金光闪闪的经书。
“华而不实。”江澄不屑地看了一眼金子轩。
“平庸无趣。”慕南枝微微抬头,便不再注意。
“别闹。”江厌离无奈,出声提醒。
“清河聂氏拜礼。”聂怀桑起身,难得正经地理了理头发,顺了顺身上的褶皱才上前,“清河聂氏聂怀桑拜见先生。”
“怀桑代聂氏向先生进献紫砂丹鼎一尊。”言罢吩咐身后之人“孟瑶。”
“清河聂氏副使孟瑶,特代表聂宗主献上紫砂丹鼎一只。”那人闻言上前,开口便是一句漂亮话,“紫砂古朴庄重,质朴浑厚,正如蓝先生传道授业之品格,请先生不弃笑纳。”
慕南枝颇有些欣赏地看向孟瑶,有一种找到知音的感觉,但总有些不和谐的声音:“这是谁啊。”
“他就是孟瑶。”一名弟子答道。
那人惊讶之余还带着几分不屑:“这孟瑶便是金宗主的私生子吧,听说他曾前去金家认亲,结果被一脚踹下金麟台,后来才投到这清河聂氏的门下。”
“同为金宗主之子,这待遇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这话不知是讥讽还是感慨,总之慕南枝是十分反感的。
“蓝氏家规,不可妄议他人,刚刚才念完的东西转眼就忘,两位道友忘性还真是大的很啊。”慕南枝维持着她那惯有的微笑,只是眼底多了几分寒凉。
“家规,三百。”蓝湛冷不防来了一句,慕南枝挑明了这事,他当然是要罚的。
刚刚还聊的热火朝天的两个人,听到要抄家规,马上换上一副吃了苍蝇的模样,又不能对着蓝氏的二公子动怒,便是恶狠狠的盯着慕南枝,却恰好对上慕南枝充满算计的眼神,吓得两人一颤,赶紧端坐案前,不再看慕南枝。
孟瑶握着托盘的手紧了紧,眼里似有流光闪过,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