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舒心中感动,垂眸不语。
叶白衣简直被他的厚颜无耻给惊呆了,“罢了,对于你这种没脸没皮的,折辱你也没什么意思,”
然而他说的救治之法却是要废除周子舒的武功,散尽他的内力,而且,就算是这样,也只能保他十年性命。因为他现在只剩下三成内力,只在深夜时分内力游走大小周天时难熬些,一旦起了钉子,他的一身内力将会把已经枯死的奇经八脉冲得寸寸断绝。
周子舒当即决定放弃治疗, 他谢过了叶白衣,转身便走。
叶白衣叫住温客行问他:“哎,你小子老跟着他做什么,你跟他什么关系啊,”
温客行顿时翻脸,转身怒目而视:“关你什么事,”说罢追着周子舒跑了。
叶白衣在后面喊:“秦怀章的徒弟,这小子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可得防着点他。”
没人理他,叶白衣感慨着:“难得少年时,总有少年来。”
雨夜,周子舒站在阁楼观景台中看着外面的雨景,他身后的温客行在看他。
温客行满面担忧,眼中除了周子舒什么都看不见。他走向周子舒,压抑着悲痛问他:“你还有多长时间,”
“两年总还是有的,”
周子舒打断温客行的话,“老温,这种蠢话,别人说得,你说不得”
他拍拍温客行的肩膀,却被对方甩开了,他对情绪激动的温客行说到:“废了这身武功,我还是我吗,既然不是了,何必活着,”
温客行心里难过,他扶住周子舒的双臂,伤心到:“可是你总得先活下来啊,只要活着,天下之大,我总有办法恢复你的武功,”
周子舒笑道:“宁可肆意妄为的活十天,也不违背本心的活十年。还好,时间够多,够我们把天下的精酿品尝几轮了,”
他要拉温客行去喝酒,温客行崩溃甩开他,“我明白,我自然比谁都明白,我就是觉得有点好笑。我小的时候常常因为贪玩不练功,和父母赌气,我父母常常说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等长大了,再想练功就晚了,我还回嘴说等长大了,再想掏鸟蛋打弹珠可也晚了呀,原来我这一生,来来回回,总是不合时宜,这四个字。想玩的时候玩不成,想练功的时候没人教,想要的东西要不起,想留的人,来不及,”
周子舒双眼通红,转身怒到:“温客行,你有完没完,是老子要死了,是老子倥偬一生,一事无成像个笑话,你做这幅凄凄惨惨的样子给谁看,老子拼了老命想赎回这幅自由身,如果连你都要劝我不如苟延残喘的多活两年,那我白认识你了,”
周子舒转身走了,留下温客行在雨夜中,落了泪。
安宁远远的看着温客行,看着他在阁楼里喝酒,发疯,最后失魂落魄的坐在桥上淋雨吹箫。箫声凄凄惨惨,让闻着伤心见着落泪。他脸上都水渍,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雨一直下,就没有停过,打湿了温客行,让他仿佛落汤鸡般狼狈。一双穿着绣花鞋的小脚出现在他面前,他抬头,看到还是一身粉色衣裙的小姑娘站在那,撑着一把纸伞,挡住她自己,也挡住了他。
安宁的心,有一点痛,不过,还能忍受。她用不同往日的冷淡的声音问温客行:“你,有什么心愿吗?”
温客行垂眸,苦笑,“报仇,”
“还有呢?”她自己都听出来,这声音很冷,非常的冷。
温客行现在一点掩饰的想法都没有,他坦言:“知己不死,”
安宁感觉自己非常的冷静,冷静的她都觉得这不是她自己,她说:“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