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骤雨

“别装了，贱得要命，脏死了，你这样的人，不配跟我们家少爷，还不如死了好。看到今天少爷带回来的人了吗，比你浪的很，整天摇着屁股在人前讨喜，真是恶心。”小丫鬟说的累了，这才走出了柴房，还不忘吐了口水。

小哑巴捧起身上的熏肉大饼，先是苦笑着，然后眼泪就抑制不住的啪嗒啪嗒掉了下来。小丫鬟的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眼似乎都在嘲笑着自己和江淮南的感情，他认为江淮南会一直对他好。他说过的，会疼他，他有自己的名字，叫当归，也学会了他的名字。

可是自己怎么就突然脏了呢？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没有人告诉他，只是每个人都指责着他，厌恶着他。

罢了，江淮南说自己脏了，自己便是真的脏了吧，身上是烫的，手腕是凉的，原来，死也没有那么痛。自己以前在街上讨饭，每一天都惧怕着死亡，可现在，他只求可以再看一眼江淮南。一遍一遍的叫着淮南，门，还是没被打开······

“当归！”

江淮南赶走了带回来的人，不管怎么亲，脑子里都是小哑巴委屈的脸。想着自己从昨天就没见到人，也没听到声音，不由得慌了起来。发落了几个仆人，才知道小哑巴被关在了柴房。

踹开了门，江淮南瞬时扶住了门框，小哑巴怎么能这样死了，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叫郎中！”江淮南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握着还在流血的手腕，傻孩子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下的手，伤口不停的流着血，嘴唇苍白的还喊着自己的名字。

“淮南，呜呜呜，淮南······”

“我在，在这呢。”江淮南看着他另一只手上攥着红色的丝带，心里被狠狠的抓着，“傻东西，没还清债就想死？”

“淮南，信，信当归。”小哑巴呜呜地哭着，旁边是别人吃剩下的熏肉大饼。

“好，信你，怨我，没早来看你。”小哑巴抓着自己的衣服，生怕自己走了，哭都没力气哭，“不怪你，再等等，马上就好了。”

郎中来了之后，看到一地的血，和昏迷过去的人，赶紧处理伤口。费了两个时辰才把人安顿好，江淮南自责的在房门面前守着，等郎中出来才缓缓走了进去。

小哑巴闭着眼睛，脸还是红红的，手上缠着白布，隐隐的还能看到血丝。嘴唇还是苍白的，所幸还活着，抓着小哑巴的手，他才感觉到了心安。

看到那个书生握着自己家小哑巴的手，他快生气死了。那是他江淮南的人，他凶了自己的小哑巴，骂他不干净。可这傻孩子什么都不懂，还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哭着也要让他信自己。知道自己不要他了就不肯留下，命也一并带了去。

“傻东西，说是要跟着我，我却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江淮南把人抱在怀里，安抚着自己之前狂风乱作般的心。

小哑巴醒来就在江淮南的怀里，看着江淮南居然掉了眼泪，抬起手就去给人擦，“淮南···”

文/漩涡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