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四

戌末，胤祚胤禩自是睡得沉稳，但胤禛保持着姿势良久，腿脚有点麻木。胤褆将将已经把桌子与胤禛的合并，与胤禛对立而坐，俯趴在桌面抱坛饮酒，虚若无神。胤祉端着花糕在秋千上学着胤禛先前的动作划脚摇动，时而拿块花糕放于嘴里细品。胤礽手握酒壶背靠大树抬头望天， 树荫落下点点斑驳遮掩神色，教人看不清神情。

胤禛午间贪凉，确有一丝凉气入体，午时将人骗过，把脉也却无异象，只是现在又叫胤祚撒得一身酒水，此时一阵风来引得凉气溢出，倒教胤禛后背无端漫起一丝寒意。

“爷，日上中天，该歇息了”高无庸拿件披风盖在胤禛身上道。

“今个你伺候？”胤禛拢了拢披风。

“小苏子，奴做主让他先退了，左右奴一人伺候也得当”高无庸恭敬地答道。

“将先胤祚抱进去安置”

“是”高无庸领命将胤祚抱出，稍稍让胤禛的身子解放部份。

高无庸行到半程又退回来道“五皇子早先已安置了，这六皇子如今也在，这……”高无庸话头未说完，胤禛就想起晨起两只四脚纠缠自已画面，只觉得身子都没了知觉，踌躇片刻才开口道：“将他们安排里屋，堂间收拾下便可”

“不用，小四晚间同孤歇到毓庆宫”胤礽走到跟前，放下酒壶道。

“这怕有不妥”胤祉起身将盘中最后一块花糕入肚，拍糕屑道，“还是同我回东三所罢”

“此去东三所距离尚远，且明日不用上学，去那劳什么地方就妥当了？再说哪有不妥？”胤礽出声反驳，对胤禛道：“今日便同二哥一道回去，明早定不吵你”

“小四，不若回我的院子，倒比东三所近不少”胤祉亦对胤禛道。

“老三，今个是酒水淹过脑子啦还是花糕盖了你的智商？你那破院子就比东三所少了两道走廊而已”

“住哪？”胤褆睁着醉眼“当然是跟着大哥走，大哥宫里可好啦，安静不吵”

“大哥，平日里你无知便了，现在你眼睛都有毛病了，那破屋子有孤的好？”

“当，当然好”胤褆打了个嗝，说话冒出一股酒气，隔着两张桌子胤禛都可以闻到，应当是醉了。

“大哥，你同二哥，明晨还要早起上朝，小四住你那怕是不妥，所以还是跟我一道地好”胤祉适时插话，腹中得意。

看情形三人怕是要有番唇枪舌战了。

胤禛见高无庸还在此处，便挥退道：“先下去将胤祚安置，堂间亦先铺上”

“大哥，胤禩还麻烦你帮领回去”胤禛出声打断，将怀中的胤禩交由胤褆安置，又瞧胤褆醉意昏沉，恐有不妥，又瞧胤祉在一旁神色清明，“三哥，也一并有劳了。”

胤祉得意之后尽收，面略显失落，看着快趴在桌上睡着的胤褆，不情愿地将胤禩抱起。“二哥，瞧大哥这样子也不像清醒的，也得劳烦你同我一并了”

“切”胤礽面色不愉，抬脚踢了下胤褆“老大，别装祟，起来了”连踢两脚，却见胤褆趴在桌上打起呼来，看胤禛恳求的情神，终于认命扛起胤褆同胤祉离去。

“爷”高无庸安顿好胤祚出来。

“这里不用伺候，你先退了罢”

静谧的夜色星子点点，院中一片狼藉，独胤禛靠在椅背上静等麻木褪去。开坛执酒而饮，酒水入喉呛得胤禛连声咳嗽，果酒争先恐后顺着好看的脖沿颈项渗进衣领，热气上头面上一片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