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

五月的天气还略带清凉，胤禛下课领了胤祚、胤祺一路往德妃的寝殿，胤祺咋呼着围着吵闹也没影响一路嘴角带笑的胤禛，脚步轻快。后面胤礽、胤祉也偷步隔着两条廊门远远地跟在后头，未让前人发觉，胤礽不似胤禛的喜悦轻快，眉头紧锁，抬头与胤祉述话时却收敛情绪。

胤禛到德妃寝殿时宫娥已备上食膳，德妃坐在主位，见胤禛一行进来，忙起身相挺，并捏着帕巾左右瞧看检查了遍，见无甚紧要又捻着帕子轻抚胤祚的额头的薄汗：“有什么事那么紧要？走得急切？”

胤禛心中正是欢喜，未曾听出德妃的薄怨，打千后也不等德妃叫起，抬步往侧间胤祥的屋里而去。胤祺也尾随之。

德妃见胤禛不睬心生不悦，又见胤祚也要跟着进去，忙截住将其按坐在椅子上，应声道：“祚儿怎么也这般没规矩？叫额娘等着你们用膳吗？”

胤祚扭捏着要挣脱德妃的阻拦，无奈实在是卡得紧，隔着衣袖也能感受到力道。

“平日额娘不是说要多关心四弟，一切以四哥为主？怎么今日这么奇怪？”

德妃脸上一闪而逝的阴沉没叫胤祚发觉，松开胤祚的衣袖捏着手帕转身行至矮榻，“额娘一时忘了，去找胤禛吧。”

胤祚听闻，雀跃的答了句“那我去找四哥了”便朝着胤祥的屋里而去。

德妃转身盯着胤祚的背影，坐在矮榻上盯着手上绞着的手帕许久。

“冬梅”德妃绞了帕子扔在地上。

“奴婢在”冬梅应声从旁近身。

“这手帕脏了，再取条罢”德妃右手撑额闭目郑道。

“奴婢这就去取条新的来，这条便稍后拿去清洗”冬梅蹲身捡起地上的手帕回道

“不必了，再喜欢的帕子，既是脏了，那也是该扔的，左右也不是缺它不可”

“是”

冬梅得话退身去取新的手帕，刚行至门前又听德妃道“年前置的新茶提两盒过来瞧瞧？”

冬梅得令退下，不多时又拿着两盒新茶并几条丝帕上来呈与德妃，便缄默退于屏后。

这厢德妃如何暂下不表，那厢胤礽、胤祉终于踏着胤禛的步子姗姗来迟，行至德妃殿前见德妃正在调制新茶，也未打扰，遣小太监通会声便进了胤祥的屋里。

此间胤禛正抱着胤祥合着奶嬷嬷的指示替他换尿片，胤祺、胤祚也抬头聚精会神的随着胤禛的手势而动，颇有些如临大敌的意味。

胤礽进来时瞧着的就是这副情景，停步等了片刻也未见胤禛等人注意，忍不住“哏”了声，只得了胤禛抬眼一瞥，胤祺、胤祚的一声：“二哥”，心中吃味，又故作矜持的等了片刻。

等胤禛终于弄好了胤祥的尿片，抬头唤了声“二哥”后方才得味般慢慢的踱步至胤禛的身旁。

“这就是那天让小四坐立难安的小子？也没见有哪里奇特，长得也不如孤半分。”胤礽站于身侧仔细地从头至尾打量了好几遍胤祥，对让胤禛心神不宁的小子生有不喜，嫌弃的开口道。

“二哥，十三才生来几天，还未彻底长开呢，哪里看得出相貌。”听胤礽的话语胤禛不自觉的反驳道，“现在虽看不明显，只观其眉眼，相来日后定是潘安相貌，又怎会比二哥差？”

“怎么，你这是在嫌弃二哥啦？”胤礽目带怒色，瞪了胤祥几眼，扭头不再吱声，面色十分生气。如果忽略那时时飘向胤禛的眼神，想来会更具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