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因为是树儿的忌日…”王贞立刻请罪，避免王昭的注意力与怒火波及王尔珍，“臣弟惶恐！是臣弟一时冲昏头脑，绝不会有下一次。”随即转身准备带着王尔珍离开。

“是你的孩子吗？”王昭一句话让王贞如堕冰窖，终究是躲不过吗？

一手护住王尔珍，“是。”

偏王尔珍好奇，又露出个小小的头。

“记得外家替你申请再婚，寡人允过。可是…”王昭打量审视王尔珍，眼神充斥着怀疑，“这孩子挺大的。几岁了？”

“您日理万机，不必在意这种小事。”王贞利落转身抱起王尔珍，“走吧。”

“站住。”王昭瞥见王尔珍发间的簪子，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放下孩子再走。”

树儿，是你的孩子对不对？！一定是你听见了我的思念，特地送她来陪我这个孤家寡人，我想你，很想，想得快要发疯了。

兄弟二人对视，王贞思忖片刻，放下王尔珍，‘咚’一声跪在地上，“除非您杀了我，要不然绝对不行。”

“是吗？”王昭嘴角一抽，显然动了杀心。

王贞回头看了一眼王尔珍，“她拜托我…不能让孩子生活在宫里。太可怕，太孤单，不想让孩子去那里。解树直到临死，都在担心这件事。”

王昭眼中惊喜闪现，听完这番话之后，不由得垂了眼眸，最后看了王尔珍一眼，这孩子是个十足十的美人胚子，一举一动皆有其母当年风范。

仿佛回到那年初遇解树，树儿，是不是，我应该按照你说的去做，是不是，当初如果一开始我就放你走，你就还在这世间，过着幸福安康的生活？

树儿，那孩子，好像你。白白嫩嫩的皮肤，就像包子，水汪汪的大眼睛，那样干净澄澈，似一泓清泉，会说话，洗涤我血腥的双手，肮脏的灵魂。

她头上，戴着我送你的簪子，一头乌丝，又黑又亮。她是那样美好漂亮，小小的人，装在红色宫装里，分外可爱。

树儿，很欣慰地告诉你，你选择托付的人没有错，看得出来，十四弟将她照顾地很好，她很快乐……她怕我。

甚至我都不敢保证，会将孩子得保护这样天真无邪，不染纤尘。那么，犯过的错，难道还要再犯一次吗？

凝视良久，最终开口，“十四王弟王贞，寡人解除你的归乡刑，允许你偶尔来王宫。”一字一句，句句诛心，树儿，我舍不得放你的女儿走，像你当年一样，毅然决然地离开我。请原谅我的私心，这是我能够做到的，最大的让步。

王昭恋恋不舍地再看了王尔珍一眼，五味杂陈，却不得不收回目光，一个人，孤单地，阔步离去。

王尔珍回头看了王昭好几眼，王贞失而复得般，一下扳正王尔珍的身体，将女儿抱紧在怀里，跪在地上，良久喘不过气来。

树儿，我刚才好怕，好怕。方才我几乎以为会像当年他抢走你骨灰一样，我没用护不住珍儿，我不能再失去她。

所幸他最后放了手，他成长了，树儿，纵然我不想承认，可是我不得不面对现实，他比我想像中，更加爱你。甚至，或许，他真的比我更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