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辗转

“林天启，学校门口有人找你。”有人在门口对着里面大嚎了一句。

　　“谁啊，没看到老子在睡觉吗。”听到喊声我没好气的起来，刚刚下课才趴桌上，哪个王八犊子找我打扰我睡觉。一肚子气的下楼去学校门口，我这瞌睡被吓得全没了。

　　​这不就是昨天晚上看见的那个人吗，娘的，找学校来了。他也看到了我，一脸笑容的对我挥手，这丫的，来学校门口也不换身行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拍戏呢。我转身就想走，让老师知道了又要说我跟社会上的不三不四的人混了。没想到他拿出一样东西串在手上，那不是我的钥匙又是什么。我只能顶着门卫异样的眼光过去。

　　“证件照好丑哦，一点也不像你。”他翻开卡看了一眼。

　　“还我!”我一把抢过，这小子怕不是缺少社会的一顿毒打，看我照片也就算了，还说我丑，这爸爸能忍爷爷也不能忍。

　　“这是你的?”少年后面的人开口了，我下意识往那边看，一个特别没有存在感的大叔，看着长得挺和善，着装和发型就真的不敢让人恭维。这头都能挤出来桶油了吧。叼着烟，披着大棉袄，最搞笑的是上面穿这么厚下面一条阔腿裤还有点短，都遮不住他芳草萋萋的腿。

　　“是啊。”我答到。不过别人辛辛苦苦来一趟为了给我送卡，虽然这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子太欠了点，对他还是得礼貌的，我可是九年义务教育过的人。

　　他在颈子那里摸了半天，摸出自己的挂坠，甩给我。我还没看，摸了材质就知道是什么了，这个我把玩了好几年，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

　　把我钥匙上的钥匙扣拿出来凹凸对质，几乎是没有任何空隙，拼起来了。我当时一愣，这，这是父亲的遗物，今天能看到另一半，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有两半。父亲当时走的时候就留了这个，别的都没留。在母亲过世后给我了就一直带着。

　　母亲曾经说这是父亲当年找雕刻匠人制作的，还是看人情给他做的否则鸟都不鸟他。下端的云纹里隐约辨别出一个“明”字，母亲说那是父亲的名字。但是没有听说过有另外一半。

　　其实那​就是一小块黑黢黢的石头，硬度挺大，刻着一只特别粗糙的龙。说粗糙也不，它看不厌，每一次看都会看出新的东西。这上面的应该是龙吧。而且我注意到他那半上面的花纹跟这边完全对的上。

　　两半合上两条龙恰好首尾相连形成一个圆，中间空旷的地方隐隐现出一个陌生的不对称标记。我注意到，他那半的云纹下刻着个“云”字，如果没猜错，他的名字里就有这个字。

　　他伸出手，示意我还给他，我又还给他，这种震撼，让我当时没说出来话，我张口想问点什么。他手掌摇了摇示意我不要说话。深吸一口气，又拿出根烟点起，又吸了一口。在旁边吸着二手烟的我闻到这个让我作呕的味道就使劲咳。

　　“想知道?”

　　我点点头。

　　“跟我走。”他说

　　“不要，我要回去上课了。”我一口回绝。

　　“不是，我是说收你为徒。”他像看傻子一样看我

　　“。。”其实我不想，看那个少年啥打扮我也知道他是干啥的，我怕鬼，我不想跟鬼打交道。但是我没得选，我妈还喊我以后去找爸呢。而且我已经渐渐失去对鬼的对抗能力，按理说在我成婚以后这种能力还会下降。“好。”我短暂思考后干脆的回答。

　　而且父亲身上的迷太多了，母亲讲过的一些已经忘记，这个石刻的出现又加深了这个迷。

　　“那行，晚上我来接你。”他说“我叫陈升云，那是我徒弟，白一念。”

　　我算知道了那个少年的名字。白一念，我以前看过一句话，一念之差，差之千里，他的名字也有了这么几分意味。

　　​回学校后，我的心已经乱了，为什么他会有我父亲遗物的一部分，为什么我和母亲都不知道这个东西还有一半，这个自称陈升云的大叔究竟是什么来头。就是这些问题让我一天都心不在焉，到晚上放学的时候，很多家长都会去接学生，校门口挤满了人。

　　但是，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们两个。那个白一念的装束实在太显眼了，想不注意到都难 。他看见我之后就，靠过来了，我去，你不要过来啊。

　　周围人的目光就追随着他游到了我这里，我瞬间尴尬得可以用脚趾头在水泥地上面抠出魔仙堡外加一个魔仙女王来。那个大叔开着他的神车，五菱宏光，一个漂移穿过人群来到了门口。

　　“快上车。”​他手指夹烟，装出特别帅的样子撩了一下他油腻的头发。白一念直接很不厚道的笑起来，非常大方的坐上车，我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以光速钻进车里，只希望没有我的熟人或者是谁记住我样子的人 。他的车技实在让我不敢恭维，踩的油门跟要踩死个人似的，掰的方向盘，我觉得那不是方向盘，是煤气阀，质量不好还真的经不起他这般摧残。

　　我直接怀疑他就是传说中的秋名山车神，而且我还有证据，闯红灯都不带停的，弯道都不带减速的。前方连续拐弯的标志硬被他解读成前方漂移路段，漂不好扣十二分。

　　我害怕的系上了安全带，这样才让我安心了一些。

　　“你家往上面走？”他问到，好家伙，我才发现是去我家。

　　“上面路是死路，封了，只有人过得去。走下面。”我看了一眼回答道。

　　他调转方向，一阵风驰电掣后到了我家楼下。“你去收东西。”

　　“啊？”这次轮到我懵了，“收东西干啥。”

　　“赶紧的，我们住在两边跑来跑去多麻烦，别啰嗦，快去。”陈升云催促到。

　　"哦，我知道了，我这就去。"看到他的奸诈笑容，一个猥琐大叔的形象油然而生

　　“念子，去帮他。”陈升云喊了白一念一声。

　　白一念立刻点头应承了下来。想不到他还挺憨的。

　　白一念跟着我上了电梯，气氛稍微有些尴尬。我用钥匙开了门，山山从瓷瓶里跳出来，冲着我叫了一声。“喂，林天启，就这样被拐走了？”

　　“呸，啥叫拐呢，这叫寻求真理。”我自认很帅的撩了把头发。

　　“唔哇，妖怪。”白一念看到山山这条大狗凭空出现又开口说话直接叫了出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语无伦次，把山山叫到旁边，指着白一念喊到：“你也太丢人了吧，你好歹也是个捉鬼的，怎么怕妖怪。山山又不吃你。”

　　白一念看了一眼那条黑色大狗，又看了一眼我，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妖你妹啊，吓死你爷爷了。妖怪有这么常见吗，三百年吐人言五百年化人形，反正我是没见过，情有可原情有可原。"白一念拍拍胸脯给自己找借口。

　　我去，妖怪三百年吐人言?山山这家伙真的有三百岁?

　　“山山，你真的有三百岁?”我很好奇的问到，这个问题以前还没有问过山山 

　　“放屁，见识短浅，按理说是三百年，其实很多妖怪都用不了三百年，有天赋的几十年就能口吐人言，我的年龄折算下来也就比你大二十几岁。我可是天生的妖怪。”

　　这个我知道，如果父母有一方是妖或者两方都是妖，那么他们的后代会直接省略开启灵智那一段漫长的光阴，动物开灵智听说也只有百分之五不到的几率，特别是现在，这个概率还在下降，不然满街到处都是妖怪多吓人。毕竟妖怪是有实体的，没开眼也能看见。

　　我努力憋笑，虽然他假装说了不怕，行为上还是很怕山山，连走路都绕着它，从门缝缩出去。我也没什么好收拾，就我的几件衣服和我的手机，就没有别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