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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近在咫尺

短篇小说文

宇菲和鸿燕真是非常有缘分的两个人,自小两家就是门邻,父母也都是同一个单位里的职工。

后来两人从这个小城里走了出来,上了同一所大学,读同一个专业,住同一个寝室,就差没有睡在同一张床上了。为此,宇菲经常对鸿燕打趣道:“哎,你说今后我们会不会找同一个男朋友啊,哈哈!”,而鸿燕听后总会笑骂她几句“疯丫头”,接着两人就在寝室里追逐打闹成一团。

时间如白驹过隙,快乐的日子总是非常短暂,正如人世间美好的事物都不会长久一般,转眼间青春洋溢的大学四年就结束了。毕业后,宇菲留在了这个城市里,她喜欢这种朝九晚五的职场生活,而鸿燕却回到了家乡那个小城里,找了份虽薪水不多但人很安逸的工作。

虽然宇菲和鸿燕在地域上相隔很远,但这并没有妨碍到两人之间的友情。没事通通电话,上网聊个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甚至比以前还要亲密。

两年后,宇菲经过自己坚持不懈的努力和过人的才干,在公司里已经站稳了脚,成了所在部门的负责人,事业蒸蒸日上。

而鸿燕虽没有做出什么骄人的事业,但却有了一个优秀的男朋友。两个人的关系发展的很快,已经在一起同居了,谈婚论嫁也提到了日程上。

春节放假,宇菲回了趟老家,见到了鸿燕以及她那个在当地政府机关里工作的男友,周进。那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男人,相貌英俊,工作高大上,家境也很优越。“你挺有眼光的哦!”宇菲揶揄地暗自捣了捣鸿燕的胳膊肘,鸿燕在一旁微微一笑,并无他话。

“周进,鸿燕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可不准欺负她哦,否则我绝饶不了你,哼!”宇菲望着周进,佯装警告道。周进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回道:“她有你这么厉害的闺蜜,我哪里敢欺负她啊!”,几个年轻人顿时笑成了一团。

假期很快就结束了,宇菲辞别了父母,拉着行李箱,在车站和前来送行的鸿燕告别。这时,宇菲不经意地发现鸿燕虽然笑容满面,但那笑容里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别的东西,是忧虑,是惆怅,还是……宇菲也说不清楚,她并没有多想,只是单纯地以为鸿燕舍不得她走而已。“瞧你那小样,下次我再回来该是要请我喝喜酒了吧!”宇菲取笑道,“要走了嘴还这么贫,看以后哪个男人敢要你!”鸿燕伸手轻轻拍了下宇菲的脑袋。两个好朋友在那不停地说笑着,火车来了,宇菲上了车,挥手告别了好友。

几个月后,宇菲接到了鸿燕打来的电话,在电话里鸿燕告诉宇菲自己下月就要结婚了,到时一定要赶回来喝喜酒。“放心吧,我还要送你一个大红包呢!”宇菲笑着说道,她由衷地为好友感到高兴。但宇菲绝对没有料到,她的这个红包并没有能送出去……

两个星期后的一天,正在公司里开会的宇菲突然接到了鸿燕男友周进打来的电话。

“宇菲,我是周进,鸿燕最近有没有和你联系过?”电话里传来周进焦急的声音。“没有啊,怎么了?”宇菲不解地问道。

“鸿燕失踪了!前几日,她说要出去旅游散散心,我正好单位有事走不开,所以她就一个人去了。但从那后她就失去了联系,打她的手机也没人接。报警也没用,到处都找遍了也没能找到她。怎么办啊,她一个大活人到底是去哪了啊?眼看着我们就要结婚了,哪曾想竟会出这样的事,呜……”周进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哽咽了。

“别着急,我会尽快赶回去,咱们见面再说!”宇菲轻声安慰着周进,感觉他的情绪好了点后,她挂断了电话接着就向公司请长假。但外企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怎么可能给她这么长的假。宇菲没有犹豫,为了自己的好友,她毅然辞了工作,订了车票,往家乡赶去。

宇菲回到小城后,没顾得上和父母说话,就径直去了鸿燕家。

鸿燕的父亲打开了房门,进去之后宇菲才知道鸿燕的母亲在得知女儿失踪的消息后,心脏病突发已经住到了医院里。宇菲陪着鸿燕的父亲去医院送饭,望着突然间变得苍老不堪的鸿燕父母,宇菲心里像刀绞一般难受。她暗自发誓,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找到鸿燕,把她带回她的父母身边。

宇菲联系上周进,两人一起前往警局询问情况。警察们告诉二人,因小城里条件有限,所以只在重要的交通要道上设置了监控。他们根据监控,只查到鸿燕最后出现的地点是一个长途车的临时停靠点。

宇菲和周进赶到了警察所说的那个地方,宇菲发现只有一趟前往远郊钟村的长途车在那里停靠。次日,两人早早守候在那,坐上了开往钟村的长途车。

钟村,是一个刚开发出来的旅游村落,大概是因为宣传力度不够,知名度并不高,所以去那里旅游的人暂时还不多。到了钟村后,宇菲和周进拿着印好的寻人启事挨个找村民询问着,看是否能打听到鸿燕的下落。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个村民根据启事上的照片,认出了鸿燕。他告诉宇菲二人,多日前,他在后山砍柴时,曾见过鸿燕。当时她独自一人,好像是正往山上一座废弃的庙宇走去。由于那时自己急等着背柴下山,也就没有再细看。至于鸿燕到底去没有去那个破庙,他也不大清楚。

宇菲向那个村民道了谢,她向周进提议现在就赶往山上那个破庙。周进却以天色不早为由,不想上山。但宇菲心意已定,她一定要现在上山看个究竟,周进拗不过她,只得前往。

一个多小时后,两人赶到了村民所说的那座破庙。就在宇菲刚想要进去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鸿燕父亲打来的,说鸿燕母亲的病情突然恶化,已送入了抢救室。二老就鸿燕一个女儿,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宇菲听后焦急万分,她让周进去破庙查看,自己则火速下山往医院赶去。

苍天有眼,鸿燕的母亲挺过了这一关,待宇菲赶到医院时,鸿燕的母亲已从抢救室送回了病房。隔着病房门的玻璃,宇菲看着病床上正在输液的鸿燕母亲,呢喃道:“鸿燕,一定是你在暗自保佑,对吧!你,究竟在哪啊?”。

晚上,周进打来电话,他告诉宇菲自己去了破庙,但里面空荡荡的,根本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他的语气很低沉,宇菲只得劝慰他一定要想开点。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鸿燕的母亲已经出院回到了家里,但鸿燕依然一点消息也没有,家人也只能渐渐接受事实。宇菲在小城里已找了份工作,现在的她经历过这些事后,觉得陪伴在父母身边才是自己最重要的事。

而周进越来越意志消沉了,时常精神恍惚,工作上总是出错,在最近一次的干部任用上本应属于他的科长位置也被别人取代了。看着这个原本有着大好前途的有为青现在竟如此不堪,宇菲感到非常痛心,但她能做的只有在一旁安慰。

随着接触次数的增加,宇菲和周进这两个年轻人之间的话也越来越多了起来。从最开始关于鸿燕的话题慢慢转到工作,吃饭,电影……最后,这两个年轻人走到了一起。宇菲搬进了周进的家,也就是原先的婚房,两人开始同居了。

同居的第二天,周进把家里的钥匙给了宇菲一把。就在宇菲伸手接过钥匙的那一刹那,她的心猛然“咯噔”了一下。只见钥匙末端上有个明显的弯口,而那个弯口的由来宇菲是知道的。

她清楚地记得上次春节放假时,一天她和鸿燕正在家中闲坐,有人送快递过来。鸿燕当时为了图省事,就用桌上放的家门钥匙去划快递箱,结果不慎将钥匙末端弄出个弯口,幸好并不影响使用。为此,宇菲还嘲笑过鸿燕。

“这是鸿燕的钥匙啊,她怎么会不带家里钥匙就出门了呢?此事不对!”宇菲心念及此,但并没有当即表露出来。她装作没事一样,欣然接过了钥匙。

深夜,周进在一边已经睡熟,但一侧的宇菲却翻来覆去着。此刻,她的脑子里很乱,眼前晃动的尽是鸿燕的那把钥匙,她的心在不断地呐喊着:“为什么,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鸿燕,你到底去了哪里啊,你能告诉我吗?”就在这时,宇菲忽然发觉房间内寒意阵阵,她低着头,将身上的被子裹紧了点……

“宇菲,宇菲……”宇菲闻声霍然抬头,竟惊诧地看见鸿燕不知何时竟立在自己床前三尺处。

眼前的鸿燕早已没有了昔日娇俏的模样,破布条般的衣衫胡乱地挂在身上,衣不蔽体,面色青紫,口边还残有一缕深紫色的干涸血迹。看到此情此景,宇菲并未感到害怕,相反,她还很激动,大声喊道:“鸿燕,鸿燕,真的是你,这些日子你去哪了啊?你知不知道,伯父伯母都为你病倒了……”,但鸿燕的身形却开始慢慢变淡起来,“破庙,山上的破庙……”话音未完,鸿燕已消散在了空气里……

“别走,鸿燕,鸿燕……”宇菲惊叫着坐起身来,原来刚刚只是一场梦境,“不对,刚刚鸿燕说山上的破庙,难道那里有什么玄机?不行,我明天得自己去一趟!”她暗自拿定了主意,转身睡下。她并没察觉到一旁原本睡熟的周进,此刻已睁开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宇菲在周进的目送下上了公交车,佯装去单位上班。但在半路上,她下了车接着换车去了钟村。

几个小时后,宇菲终于赶到了钟村后山上的那座破庙前。她缓缓推开了庙门,一股阴湿腐烂的气味扑面而来。伸手挥开黏在面前的几缕蛛网后,她抬脚走进庙内。里面的光线非常昏暗,她打开手机上的电筒功能,仔细地四下里查看着。

庙内空荡荡的,除了几尊被砸烂的佛像东倒西歪地靠在墙角外,宇菲并没有在庙里发现什么可疑之处。“看来又要徒劳而归了!鸿燕,你究竟在哪啊?唉……”。

就在宇菲准备回去之际,她突然发觉哪里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是哪呢?”她在心里疑惑道,就着手机的光线往四下里望去。

“啊,这,这个不对啊,刚刚不是这样的啊……”宇菲失声叫道。

原来,宇菲顺着手机的光线,惊诧地发现最西边的墙角处原本歪靠在那的一尊佛像此刻竟伸出了一只手,其中的一根手指直直地指向其前方不远处的一块地上。

庙内的佛像本就没有几尊,宇菲清楚地记得这尊佛像刚刚并不是这个姿势。她惊讶地走到那尊佛像的近前,望了过去。

只见那尊佛像依然安静地靠在墙角,但其威严的神色里带着一丝怜悯,不忍……心中像是有一道明光闪过,宇菲突然明白了什么,她疾步走到佛像指引的位置,仔细看去。

这时,她发现这块地上的土有些不对劲。土很蓬松,不像周边的那般紧实,似乎曾被人新翻弄过。她伸手扒拉了几下,一缕黑黑的长发从里面冒了出来……

晚上,周进下班回家,他发现屋内一片黑暗。伸手正要开灯,一个声音幽幽地传了过来:“别开灯!你过来,我有话问你!”这时宇菲的声音。

周进闻声一笑,换了拖鞋就往一旁沙发上坐着的宇菲那里走去。“你怎么了,神神秘秘地?”周进揽住宇菲的肩膀,坐在她身边轻声问道。

“是你杀了她?”宇菲问道,声音里没有一丝情感。周进听后,身体猛然一震,沉默了半响后道:“是!”。

“为什么?”宇菲的声音依然低沉冷静。周进咬着牙,道:“是她,她绿了我,我亲眼看到的!”

“所以你就诓她去了那个破庙,然后早早埋伏在里面,伺机动了手?”宇菲怒道。

“是,但这都是她的错,是她出轨在先!”周进强行辩解道。

黑暗中,宇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面前这个曾和自己睡在一起的男人,现在看来竟是这样的陌生。“去自首吧!”她平静地说。

“不,不可以!我还有父母,还有大好的前程,还有你!我不可以去自首,这样我就什么都完了,求求你!”周进突然双膝跪地,抱着宇菲的腿求饶道:“鸿燕已经死了,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宇菲,相信我,我是真心爱你的!房子,车子都改成你的名字,今后我们好好过日子,行吗?”。许久后,宇菲伸手扶起了周进……

深夜,宇菲背对着周进躺在床上,她的眼睛却大睁着。此刻,回忆已渐渐占据了她的脑海。她和鸿燕从儿时开始的点点滴滴正一幕幕地从她眼前闪过……

良久,她暗自下定了决心!

第二天,宇菲静静地走入了警局。

周进被逮捕归案,鸿燕的尸身也从破庙里挖了出来,归还给了她的父母,宇菲终于实现了自己当初对鸿燕父母许下的诺言。

事后,负责办案的警察告诉宇菲。通过审讯,周进交代,他和宇菲在一起的目的只是为了把她栓在身边,暗中观察她是否知道些什么,而他早已准备好了绳索,匕首……

听完这些,宇菲的后背上不知何时已沁出了层层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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