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咸德帝犒劳三军,除了城外的离北铁骑和启东守备军,宫中也摆开宴席,率领众臣宴请军中统帅。
唐倾晚身着朝服落座于殿下,许是在离北呆久了,外加平日大多数跟萧驰野混在一块沾了点野性,与他谈话时,唐倾晚虽然语气有些不客气,却句句在理,看得出不是好惹的主。
周围埋头饮酒的文臣时不时抬头看向萧驰野和唐倾晚,传言二人关系不和,如今同朝为官,不知将来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萧驰野昨夜怎的没来吃酒?
唐倾晚这不去找其他乐子了吗?酒下次喝也行
陆广白饮酒伤身,二位若想当个好统帅就得改了这毛病
唐倾晚等缺将了我们再戒,我们可有的等。
况且这里的酒喝起来完全不如离北的爽快
三人笑了会儿,酒吃一半,听着席间议事的内容已变作了中博沈氏。
陆广白这人昨夜不是说已经不成了么?
唐倾晚我给他拖着呢
他并没有提到纪纲
唐倾晚如果撑得过一个月,那便真是命硬了
萧驰野不屑一笑
萧驰野且看皇上怎么安排
最终的结果是沈泽川被压入昭罪寺严加看管,没有命令,不得外出。
唐倾晚眼神晦暗,凝视杯中的酒,久久不语,萧驰野也明显不悦。
朝晖这岂不是皆大欢喜,我们没如意,别人也没如意
陆广白圈着总比放出来好
萧驰野未必,我跟阿晚不也是被圈起来的么?
陆广白挺好的
朝晖挺好的
唐倾晚……
夜晚唐倾晚与萧驰野应邀出去吃酒,待微醺之时便找个理由离开。
第二天一早唐倾晚来到了锦衣卫的庭院,他跨入门槛内,一路上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他身上属于离北的气息过于浓烈,头上戴着的抹额镶着尖锐银边,显得锋利张狂。
给他带路的是葛青青,在周遭人少时唐倾晚才开口问道
唐倾晚沈泽川怎么样了?
葛青青脸色变了变,如实回答
葛青青喝了熬的药明显好转,多亏了三公子开的方子
唐倾晚点头表示了解,领了腰牌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葛青青敢问三公子的医术师从何人?
唐倾晚纪纲师父让你问的?
他不答反问
被戳穿的葛青青并不慌张,点了下头,唐倾晚指腹时不时抚过手上的腰牌。
唐倾晚就是他老人家猜的那个人
说完摆了下手便转身离开了。
望着唐倾晚离开的背影,葛青青心情复杂,自沈泽川吃了唐倾晚开的方子,功效远比那些大夫的治疗强,纪纲虽托他来问,但语气像是有了猜测,而唐倾晚的话也算是回答了纪纲的问题。
葛青青真是个难对付的人
锦衣卫不是什么轻松的差事,况且唐倾晚也是初来乍到,了解不多,要干的事情就更多了,连吃酒的时间都少了,跟被发配到仪銮司的萧驰野相比他可忙太多了。
纪雷这不是三公子吗?
唐倾晚我道是谁,原来是纪大人
看到廊下的纪雷,唐倾晚看起来并无倦意,他笑道
唐倾晚近日着实脱不了身,不能同各位喝酒真是抱歉。
纪雷三公子哪里话?
纪雷几步便跨上廊中。
纪雷你这般勤勉倒显得兄弟们不像话了,这是锦衣卫的福分
面对他那些奉承的话唐倾晚不显厌色,但他怎么会猜不到纪雷的心思?
咸德帝将唐倾晚与萧驰野同囚于阒都,但二人的职位从某方面来讲却差得远,巴结跟说闲话的人自然不在少数,在他们看来唐倾晚处处压萧驰野一头,一个野心勃勃,一个妒火中烧,所以二人相处誓同水火。
事实上他们完全被表面迷惑了,唐倾晚对离北并无野心,萧驰野也并非冲动无知的草包,二人皆是对方的一层伪装,他们不愿做池鱼笼鸟,便要竭尽全力挣开这桎梏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