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侧药房内，沸腾的砂锅内翻滚冲顶的白雾宣泄着不满，一袭素白色绣花长裙的曼妙少女，宛如花间轻舞的白蝶，辗转飞舞在屋内各处。
“烫烫烫”孙尚香来回吹散残留在指尖的热气，被随意丢弃到水盆中的盖子发出得意的声响。
“我还是回来之后再重煎一次吧”看着锅内混乱不堪入目的草药，孙尚香淡淡吐出一口浊气，熄灭火炉将盖子重新盖好。
在将一切东西收拾准备妥当后，拎起手旁的药箱，但敞开房门的手却迟疑似的退回。
“对了”回头望向遗落在桌角的红色小药瓶，急忙折返回去“前些日子听哥哥说熙儿最近的病情极度不稳定”。
想到此时躺在病床的林熙，让本就因连续多日不间断调配的疲惫身躯，又增添了几分重担，憔悴的模样让人怜惜不已。
相比起这个，孙尚香将几缕俏皮的发丝捋于耳后，简单整理整理了仪容装束“耽搁太长时间了”。
大小不过两指宽的药瓶，不厌其烦的反复调制，与多种草药相互提炼而成的结果。
自己辛苦努力的结果，但也并没抱有太大期望，病因复杂多变的罕见性，加之无法了解到病情的进展，一直以来只是大胆的凭借着自己经验推断。
“照目前情况来看”随后将药瓶小心的揣入怀中“已经没有剩余时间了”。
只要还有哪怕一丝希望。
“爹、娘，午饭不用等我了”夺门而出的孙尚香只留下几道草草招呼声。
“别走啊，你等你哥回来再说啊”听到声音的孙母急急忙忙从厨房追出门外，怀里还抱着尚未打包好的包袱。
“没事，我哥知道去哪找我”孙尚香站在不远处的小山头上挥舞着手臂，示意不用担心自己。
“老这么偷偷往外跑也不是办法啊”老妇无奈叹息摇摇头，将还未整理好的包袱重新包好。
山坡所掩去的身影已无法用正常视野所见，埋藏在心中的苦涩忧虑浮现在沧桑的面容，迟迟不肯离去伫立在门口良久。
自从半年前，女儿突发奇想硬拉着孙策非要出去看看，也是那一日回来之后，动不动就将自己反锁在屋内，沟通最多的也只有她师父。
试图询问原因，但每次要不就是转移话题要不就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同时外出的次数也开始慢慢变多，为了避免被别人发现傍晚时分才会往家赶，女儿的异常不说也猜到个大概，但也只能默默支持着女儿的想法。
不过，蛮族内部除身为武戈之外的人员，一律禁止私自外出，更别提将族内秘术向外透露，即便要外出也要向族长报备，但活动范围和时间都是有严格限制的，也肯定会被武戈暗中秘密监视。
更何况，在现在这种特殊时期，不少人也正期望漏出破绽......
“就随她的想法去吧，咱的女儿你还不放心吗？”从屋内走出的孙父搀扶着门框，腿脚上的不便限制了身体自由活动的范围，不过依靠着孙尚香雕制的拐杖和草药相辅，仍能有限活动着身体。
儿女的隐瞒才是最让人担心的，总觉着会不会出什么事“你还好意思说…”话说到一半孙母并未继续说下去。
“惯的吗？”孙母目光转移到包袱上，诞下女儿时恰逢天灾暴乱，部族只得大规模迁徙，一路颠沛流离又逢大雨连绵道路泥泞不堪，营养不良导致从小就极易生病，孱弱的身体好似风中枯叶，像是随时都会迎来凋零。
部族内也有部分人将其视为只会带来厄运的灾祸，认为一切的根源都源于这个孩子的降生。
好在安顿下的日子里在伽师的帮助下身体才慢慢开始好转，所以二老都格外疼爱这个女儿。
也许是长期泡在药罐的缘故，渐渐对医术开始感兴趣，展现出独到的天赋。
“和你年轻时很像呢，该怎么说呢”孙父若有所思的说到“就像是又看到当年的你一样，真是怀念”。
“你个老不正经的”孙母白了孙父一眼将手中包袱硬塞到孙父怀中，独自走进屋内。
孙父笑笑接过包袱，刺眼的阳光不得不使孙父微微眯起双眼“一尘不染的太过耀眼了”。
孙尚香一路沿斜道坡小跑而下，蝴蝶与花香共舞，微风与浓厚青草气息交织，一望而去的是整片地势平坦开阔的草原，跟随风的方向吹开层层波浪。
“如果是在平时的话，自己一定会沉浸在其中吧”望向远处如墨点般的城镇，孙尚香轻嗅着混杂在空气中独特的味道，平复着躁动的内心。
由于违反族内规定，孙尚香没有和任何人讲过，以确保事情的保密性，了解内情的也只有自己哥哥，自己接过了垂危在边缘的双手……
转眼已过半晌，熙攘桥头上的人陆陆续续减少，街边小贩大多已收拾回家，只剩断断续续的叫卖声还可以依稀听到。
细白银针缓缓推入手臂肌肤，微弱的脉搏再次律动出生命的踪迹，紧抿的朱唇发不出一个声节，汗珠自皱起的秀眉滑落，紧迫的情绪压抑在心中喘不过气。
自己的药是有作用的，但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预计的过程，病情的发展速度以及变化到达难以捉摸的地步，不出意外的话已经……
血气淡薄的脸庞，轻微到无的吐息声，自己见到林熙时，就像是稍有不注意就会消失一样。
孙尚香甩甩头，努力让自己忘记这种消极的想法，一定还有自己能做到的事情，但指尖所传递出异样跳动感，无一不诉说着生命的脆弱。
“姐姐”。
羸弱细小的手掌搭上孙尚香手背，冰凉的触感打断了孙尚香的沉思，回神望向病床上的林熙，反手捂住冰凉刺骨的右手，努力平复内心烦躁的情绪，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
“熙儿会好起来”孙尚香极力控制着抖动的声线。
林熙白皙的面容露出向阳温暖的笑容“嗯，因为约好了要和姐姐再一起去紫荆山看日出”。
“嗯”一字一句扎在柔软的心头，来回挑动着紧绷的神经，发出几乎连自己也听不到的声音。
“爷爷也一起去吧，紫荆山日出最好看了”死亡临界线绽放的笑容已经分不清是否该以何种方式来回应。
“爷爷当然会去”站在一旁的林老伯简洁回应后便背过身去，不再看向孙女的方向，故作坚强掩面的动作尽收入在孙尚香眼里。
“姐姐，熙儿好困”。
“熙儿别睡，现在睡的话......姐...姐就不和你去了”嘴唇止不住的打颤，逞强的表情开始崩落。
想要起身去拿药箱的孙尚香被林熙扯住衣角。
“姐姐明明笑起来很漂亮，很温暖，就像...紫荆...山...笑...”。
女孩的微弱气息淡淡变轻，喃喃话语更像是和自己对话，消逝而过的不止是时间，更是生命仅存的留念。
衣角拉力在喃喃中消失，寂静的空气里只听到手臂垂落在床边的声音。
孙尚香试探性碰向林熙的手腕，期待停止的脉搏因奇迹再次跳动，然而死寂的脉搏并没有任何奇迹发生，终究不过是自己骗自己而已，因为这本就是自己已经预料到的结局。
细嫩的手指蜷缩在一起发出啪啪声响，视线渐渐模糊，眼泪开始从积蓄中爆发，不争气的一滴滴滴落。
“为什么，她才不过七岁而已，明明可以留下更多美好的回忆，拥有属于自己的未来，可是，为什么”。
林老伯从身后轻轻拍了拍独自低语的孙尚香肩膀“孙姑娘你已经尽力了，如果没有你，只怕是半年前就坚持不住了，这半年孙女留下了十分美好的记忆呢，老夫也是十分感激”。
孙尚香默不作声没有回答，这是第一次对自己的无力感到无助迷茫，生命从自己手中消逝，自己的职责不是让生命苟延残喘，而是应该以更鲜活独特的方式活在世上。
“小妹”。
孙尚香呆呆转过身看向站在门口的孙策“哥，熙儿走了，我...我失败了，没救活她”。
孙策握住门框的手加倍用力起来，不免心疼起妹妹失魂般的模样，也许自己一开始就不该将妹妹带出来，这样一切都不会发生。
这样也许就不会体会到生命的弱小。
“…………”
山路而上的小径两边树木、花草错落有致排列而开，半山腰围绕着开满淡淡清粉不知名花朵，如裙带般将高山一分为二。
孙策直立起身，将草药丢到自己身旁的药框内，活动着长时间弯腰所带来的的麻痛感，瞟了一眼不远处低头寻找草药的妹妹，打算缓解一下气氛。
“怎么突然来采药了，是要找什么药吗？”。
“嗯”。
“采什么药”。
“龙须木兰”。
“这不太好找吧”。
“嗯”。
“………”这完全说不上话嘛，孙策呆立在原地，思考着该如何继续寻找话题。
“我要尝试培养龙须木兰”也许是明白了哥哥的意图，孙尚香主动回答了孙策的疑问。
“是为了比赛吗？”话刚说出口，孙策就后悔了，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那什么……”。
孙尚香停下寻找的动作，将刚采集好的草药丢入框中“哥哥觉着我有胜算吗？”。
“当然了，没人比你更适合了”孙策慢慢靠近孙尚香将药框递到妹妹手中“你不是一直想要参加来证明自己吗？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再说你师父不是也这样认为吗？”。
孙尚香像是根本没有再听哥哥的劝告，自顾自的寻找目标。
“除了你师父现任族长外，可以说没有人比你更精通了，你可是公认…”。
“到最后却连别人的性命都救不了”孙尚香立马打断哥哥的话语，指了指旁边的小道“我去那边找找，找到了告诉我一声”。
孙策没有再多说什么，明白妹妹的意思后提起药框去往附近。
“什么伽师，一个逞强的人罢了”孙尚香抿了抿有些干涸的嘴唇，一上午的滴水未进喉咙不免有些刺挠，拿着粗短的木棍拨弄着没过小腿的草丛。
虽说还没正式进入夏季，但高高挂起的太阳散发出灼热的光辉，确实让人有些难受，孙尚香匆匆步入小道中进入阴凉地带。
孙尚香转身将药框放置到地上，坐到一块高于地面石块上，瞟了一眼药框中的草药，双手环腿耷拉的脑袋抵在手背。
其实只是自己想要找个地方待一会吧，龙须木兰生长在这个地方的几率，无异于大海捞针，归根结底就是自己在逃避着这一切。
自己制作的药剂从表现上来看，是具有一定作用的，但失败的原因是什么？孙尚香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淤堵的气脉按理来说应该已经疏通，五脏的损伤也修复的差不多了，但细细回响起来，脉搏中那股异样感……
该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吗，不经意间映入孙尚香眼帘的是不远处七种颜色相编织的花，花瓣朝中间聚集靠拢，开出的花芯却是淡雅的浅蓝色“那是……龙须木兰！”。
孙尚香立刻跳下石块跑向目标，但脚步却在距离不过两三米的地方停下，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围绕着自己，带有杀意的寒光刺穿孙尚香胸口。
孙尚香慢慢转过头，身后却是什么也没有，但却可以清楚的听到低沉急促的喘息声在四周传响。
孙尚香寻着声源慢慢向右侧靠近，完全偏离了原本的目的地。
全身被血红色毛发所覆盖的野兽正匍匐在地面，频频发出低吼，与其说是普通野兽，不如说是一只荒兽更为准确。
区别于普通的野兽，荒兽比普通野兽无论从各个方面都更为强大，因为其原身是褪去魔种力量的野兽，体内蕴含着难以匹敌的力量。
成为武戈而企图驯服荒兽丧命的也是不计其数，但拥有荒兽的武戈战斗力，摧毁一座城镇也不在话下。
荒兽不会无差别随意攻击别人，但为了安全起见最好不要轻易靠近。
正想着合上草丛慢慢撤退的孙尚香，无意间发现荒兽正在舔食自己的伤口，或许是因为原本红色毛发的缘故，所以伤口看起来并不是特别明显。
太远难以看清伤势，孙尚香不自觉的缓缓靠近。
见有人靠近，荒兽立刻警觉起来，跌跌撞撞支撑起身子，发出低频的咆哮，像是在驱赶着孙尚香继续靠近。
“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可以帮你，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随着孙尚香步伐越来越靠近，低沉的吼叫声也越来越强烈频繁，前掌不停摩擦着地面，警告着孙尚香。
在不断靠近的过程中，孙尚香才总算看清楚，与其说碰伤擦伤，倒不如说是被群殴更直白一点，身体各个部位都有不同程度大小的损伤。
最为严重的几处抓伤、咬伤、撕扯伤以及特殊的剑伤，已经开始出现轻微溃烂感染。
纵使满身伤痕，但却一点不失自己独有的威严气息，睥睨霸道的盯着孙尚香，因警戒而崩裂的伤口再次溢出鲜血。
“我没有恶意的”孙尚香将双手放于胸前，表示自己没有携带武器“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小心！”紧随呼喊而来的身影快速闪到孙尚香眼前。
等到回过神来时赶来的孙策已持棍将张开血口猛扑过来的荒兽挑开。
“哥”目光移回到荒兽身上，正来回踱步，随时准备再次发动攻击。
“没事吧，我说你也太大胆了吧”孙策负手持棍压低身形，警惕的观察着荒兽下一步动作。
“哥不要伤害它，它已经伤的很严重了”。
“这玩笑可不好笑”孙策一度怀疑自己妹妹是不是刚刚吓傻了，才会出说这种话。
“我没开玩笑，以它伤口的那种程度，如果不做处理迟早会危及到生命”孙尚香义正严词的陈述着看似荒唐的理由。
“现在可不是你乱发善心的时候，雷兽！”。
没错，荒兽是不会随意攻击普通人，但不排除极个别情况，更何况在受伤状态下感受到威胁，只怕会更加难以应付。
孙策并没有听取自己妹妹的固执己见，呼唤出早已在荒兽附近埋伏好的雷兽，一起发起进攻。
静静隐秘潜伏在绿丛中雷兽绪足全力，全身伴随蓝色闪电火花猛扑而上，孙策看准时机甩起花棍，随着崩裂的土块一并飞出。
另一旁的荒兽同样燃烧起炙热光辉，急速躲过雷兽飞扑，孙策不断修正自身与荒兽间的距离，但也只能看到高速移动下地面燃烧的痕迹，根本难以把握正确距离。
“后面！”举棍回防的孙策正对上企图咬下自己手臂的荒兽，孙策艰难将木棍卡在血盆大口之中，力道之大孙策一度被压制靠后，若不是混元加持，这普通的木棍根本难以抵挡住这一击。
荒兽见蛮力行不通，喷发出的高温让孙策开始吃不消，混元加持的木棍末端渐露碳化。
雷兽浑身聚集出幽蓝色电花，聚集而形成的雷球接连轰出，荒兽只得作罢躲避，身上多处伤痕却并未影响压制着两道力量不落下风。
“真是难对付的家伙”孙策掠地疾驰而过，迸发出强大的混元气场，破空劈过几道气刃，多道气刃从不同角度飞速而来，但都被红色荒兽一一躲开。
之前炸裂的雷球使得附近化为焦色，雷兽利用感电刺激起因躲避孙策气刃退到此处的荒兽所站的地面。麻痹瞬间袭上全身，伤口也因感电刺激加快了血液流淌，
“机会”孙策将木棍垂直踢向空中，凌空起跳旋转木棍从天而降，气力的压迫感随风而落。
“你干什么！”最终木棍在离孙尚香头部三指距离停下，混元气流从中间四散开来，如此鲁莽的妹妹让孙策气不打一处来，轻易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哥...”孙尚香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看着孙策，身后的荒兽也许是因为伤口开裂过累的缘故，也不再继续进攻，待在一旁却仍保持着警备姿态。
孙策收棍“好吧，我知道了”。
赤红的双眸中散发出愤怒的气息，似要撕碎眼前的人但又因为伤口的缘故无法再剧烈活动，只能看着孙尚香转身取出随身草药一步步走向警备状态的自己。
“嘭”没走几步的孙尚香就被荒兽高温气浪呼出撞向树干。
“尚香！”孙策见此情景便想要上前，却被孙尚香制止。
“我没有恶意，也许是我不小心打扰到你休息”孙尚香搀扶着起身，背部的痛感与荒兽愤怒的眼神并没有阻止继续向前。
“嘭”孙尚香再次被荒兽呼飞到树干。
孙策咬紧牙关紧紧握住木棍，以至于木棍开始微微发生变形。
从刚才战斗的情景来看，对靠近的自己并没有使出全力，那也就是说，还有机会。
“比起那种事情，身上的伤口不及时处理的话……”晶莹的泪珠沿脸庞落下，并不是因疼痛而落泪，而是心塞与不甘。
回想起病床林熙苍白的脸庞，简单的愿望变成了奢求，生命在眼前消逝，而无法帮助别人的无助再次涌上心头。
“就无法见到想见的人，做想做的事情，毕竟我觉得现在还有不少我没有看到过的景色”。
说话间孙尚香就已走到荒兽身边，荒兽张开血盆大口仰天长啸。
孙策紧张的观察着蛮兽的一举一动，早早地将混元注入木棍，以这个距离来看自己可以快速做出反应，雷兽也蛰伏在一旁蓄势待发。
孙尚香轻轻将草药敷在患处，仔细处理着伤口的溃烂“这个伤口……”看着后腿被活活撕扯下来的皮肤，让孙尚香一阵发麻，看伤口对方有致死的想法。
拨开毛发深层所掩盖的人为剑伤，应该就是荒兽发怒的原因了吧，肯定是有人趁其受伤虚弱而另有所图吧。
“这样的话……”孙尚香跑往反方向，小心采下自己寻找的龙须木兰“只有用它了”其他药材也可以治疗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伤口创伤范围大，程度之深，而且有溃烂倾向。
下定决心的孙尚香从药筐中取出其他几种草药，与龙须木兰混合用药臼掂烂，扯下衣服上的一处布条将汁液分离，用掂粘的草药把伤口缠起，汁液则剩余的布条浸泡涂抹在溃烂不严重的位置。
大大小小数十个伤口经过孙尚香的处理已经初见成效“如果有不适的话就来找我换药”孙尚香开心的笑出了声，但下一秒突如其来的腰痛差却一点闪倒。
好在荒兽及时用前掌扶住，“啊，谢谢”孙尚香尴尬的笑了笑。
荒兽在孙尚香身边轻轻嗅了嗅便跳跃在山间离去。
夕阳幕垂，渐变的夕阳照耀在两人一兽。
“比赛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世上无疾，何惜药生尘，再好的草药，不是用来救人，也会失去原有的价值”。
孙策轻轻颠了一下背上的妹妹“啊，疼”再听到自己满意的声音后才停下“知道疼就好”。
“哥！我要跟娘说你欺负我”孙尚香无力捶打着孙策的后背，发泄着不满。
“这怎么能是我欺负你呢，别和娘乱说”见妹妹拿出杀手锏，孙策也只好缴械投降，爹和娘宠出来的妹妹还真惹不起。
“如果背我的一路上让我满意的话，我可以考虑...”孙尚香趴在孙策背上开始动起歪心思，不时露出邪恶的笑声。
“什么？一路！这可离家不近啊”要知道正常走路都要半天，这到家自己估计已经在天上了“得赶紧嫁出去”得出最终结论的孙策小心嘀咕道“不过谁要啊”。
“你说什么?嘀咕什么呢?”。
“没...没什么，可能太累了，是吧，雷兽”孙策尴尬的将注意力转向耷拉脑袋的雷兽，雷兽一脸无辜的发出“呜呜”声，表达着委屈。
孙尚香凑到孙策侧脸“可疑?不讲实话，我去找嫂子”。
“可别，姑奶奶，真没什么”。
“那就老实交代”。
“真没什么…”。
拉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坡道之后，命运的齿轮从此刻开始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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