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因果缘起

“你这幅样子看起来行动不太顺利”柳丝垂髫临风轻舞，婀娜多姿。柳枝之上一身秀红锦葵紫长袍的男子睥视讪笑，肆意披散飘扬的长发却丝毫不掩英眸深处那一抹寒光。

屋内正凝神静思疗伤的小慧 ，轻遮那刺眼的日光，循声望去粲然一笑，倾身伏案故作惆怅嗔斥道“人家可都是为了你受尽委屈，这身段都消瘦一圈了”。

“哦?这么说多少还是有收获的”听此男人提起了兴趣，眨眼间就已纵身飞跃来到跟前“有什么线索”。

“离虚已经被刘家那小子解开了封印，只是一直不见天书的踪影。那老头的身体也已经不行了不如找机会直接…”言罢小慧做了个抹杀的动作。

男子沉思片刻看向方慧“不可，刘弘这颗石子还是能掀起一阵波澜的，再说尊主下令活捉刘弘父子”男人指尖捋过朱唇轻抵住下颌“难不成你要违令”。

方慧搭上男人手臂顺势依入怀中“这刘家禁物天下间人人无不想据为己有，不说我们，光那些自诩为正派人士也在虎视眈眈”。

“你是说......”男人扬起嘴角，心底开始盘算起计划。

方慧眼神迷离缓缓抚上男人脸庞“那你答应我的事…”。“先办好眼前的事吧，这可不能出纰漏”男人分开方慧戴上兜帽跳上窗台“过几天我会再来找你的”。

方慧环胸凝望远去的男人抱怨着“真是无趣的男人”。

方慧转身盘坐在床双手运气游走于筋脉之间，将提起的混元聚于小腹，盯着摊开的银针陷入犹豫。“这封筋阻脉伤身劳神，不过...还是有一试的必要”。

方慧将银针取出虽犹豫再三还是依次刺入内关、神门、天泉三穴，跳动的脉搏逐渐加快，凝白如雪的手腕肌肤处青筋暴起蔓延至四肢。

沉闷的胸口压抑着不断刺激的神经，让人喘不过气来。方慧整个人瘫倒在床，痛苦的撕扯着领口，贪婪吮吸着空气，大脑意识渐渐空白，体力也逐渐透支使不上一丝力气“这感觉简直要死了，好难受啊”。

汗水打湿的秀发粘黏在肌肤上，一时间的死亡之感让方慧身体完全处于脱虚状态“就像死过一次一样”方慧勉强聚力提起混元，但封阻的穴脉却是刺疼难忍，根本难以运气“真是太难了”。

窗外，男人目睹一切后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扬长而去。

山庄厅堂

“爹，我想劳您大驾见个人”刘备屁颠屁颠跟在刘弘身后不停劝说。

“要见什么人，让你一直从上午说到晌午没停过”刘弘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看着不知所措的儿子“叫她进来吧”。

“爹，你稍等”刘备一听高兴的立马跑出门外，将方慧拉入屋内。

“小女方慧见过伯父”小慧眼神快速从与刘弘的对视中移开假势面礼。

“嗯，请坐，福伯上茶”刘弘并没有多想上下打量着方慧“衣饰简净、亭亭玉立、柳眉杏目，举止之间落落大方 ，确实非比寻常女子。

“小慧姑娘也不必拘谨，常常听我家备儿提起你，姑娘家住哪里，家里现在有什么人?”。

小慧起身敬礼“回伯父，小女河南洛阳人士，早年随祖母逃难扎根于此，以前祖母在的时候做些针线活，现在主要做些小贩生意”。

“小慧姑娘属实不易”刘弘瞧准时机运气将茶盖拍出，茶盖紧贴着方慧耳边飞过钉入房门。

方慧则被吓出一身冷汗“爹…”刘备想要说些什么被刘弘一个眼神令退。

刘弘起身给方慧赔礼“小慧姑娘实在是抱歉，刚才一只小虫盘旋已久，并非有意，还请小慧姑娘见谅”。

“伯父言重了”方慧一旁尴尬的笑着，她明白刘弘这一石二鸟的含义“伯父是嫌小慧出身寒微吗?”。

“姑娘多虑了，你俩人若真心相对我没有意见，我对出身并无太大看法，而且你独自一人撑起也实属不易”。

福伯敲门而入“老爷，门外有人求见”。

“伯父既然有客那我就不便打扰了，我听刘备说您最近身体不适，找朋友给您配了一个香囊，希望伯父不要嫌弃”。

“小慧姑娘有心了，福伯送一下小慧姑娘”。

“小慧告辞”。

待小慧走远后刘备十分气愤“爹您为什么要针对小慧，小慧到底哪里不好了”。

刘弘背过身“单论品行姿态没话说，如果少那一份沉着，你娶她我毫无意见，我有种感觉这个姑娘绝对不简单，以后还是尽量少与她来往”。

“爹你不能仅凭...”刘备却还想说些什么。

“好了不要再讲了，小慧的事就此打住，爹累了你先回去吧”待刘备走后，刘弘轻嗅了几下香囊确认无碍后，还是将香囊系于腰间。

祠堂内青烟几缕，烛火相围，刘弘俯身跪拜，静心祈祷。

“咔嚓”一声香炉自下而上彻底裂开，蜡烛熄灭大半，刘弘睁眼环顾四周，却是一阵天旋地转“扑通”刘弘失去意识倒在地上，模糊的视线依稀看着香炉上的字昏睡过去。

祠堂内细弱的烛火还是在最后一刻熄灭……

一旁焦急等待的刘备在看到慢慢苏醒的刘弘激动了起来“爹，爹你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

“爹你在祠堂昏倒了，感觉好些了吗？滕医师已经来过了，说只是偶感风寒再加连日疲惫所致”。

“是吗，咳咳咳”刘弘想要起身却被刘备拦住“爹你先好好休息吧，其余事情以后再说”。

刘弘从枕底取出一封书信交付刘备“过几日你替我去找你二叔，把这封书信交给他”。

“爹你这幅身体我怎么放心去，安排其他人去不行吗？”刘备一口回绝。

“与以往不同，兹事体大，这封信我要你亲手交给你二叔，切记一定要听你二叔的话”。

“可是...我知道了”刘备还想拒绝，可是看着父亲坚决的眼神，只得答应，只盼着早些送去早些回来。

长安街道南北两侧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茶楼、酒馆、当铺各式各样热闹非凡。空地卖杂货的小商贩介绍着商品，孩童拿着糖球飞快的跑过。大桥中央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闹市繁华在刘备眼里也不过是一场空华“还是先找地方歇歇脚吧”。

刘备随意走进了路旁的一家酒馆，“小二，一壶好酒，两斤牛肉，一盘花生，另外帮我把马匹喂些草料”。

“得嘞，客官您楼上稍等，饭菜一会就来”说着便去将马匹牵至后院。

几杯苦辣清酒入喉，不胜酒力的少年已然面色微红，再配上一口脂香丰膄的酱牛肉，浓香醇郁的满足感此时也不过尔耳。耳边却是客栈对面怡红院中酒客女子的调戏声，比起楼下歌姬俗不可耐的唱腔，那庭院深处幽幽清雅琴音显得如此清新高雅。

眼望怡红院大门陆续走出的悠闲潇洒身影“这污浊之地，也有如此风雅之音......”。吆喝声、嬉戏声、谈笑声萦绕过耳，刘备握紧了手中酒杯陷入深思。

刘备慵懒的推开房门将离虚挂在床头瘫倒在床上，掏出香囊细细摸索着“少侠施恩于我，婉清不胜感激。只是家父孤苦家中，婉清将香囊赠于少侠，若少侠三年未娶，婉清便以身相许”。

“好香啊”睡梦之中刘备耳边传来细细的咀嚼声，警醒的刘备立刻从床上弹起抽剑而立。

少女尴尬的看着刘备，轻轻放下手中的肉片咽了咽口水“哈哈，多谢款待...哈哈...”。

“你是谁”瞟了眼床边空掉的剑鞘“你是怎么知道的”刘备警惕的察看四周是否有隐藏的埋伏，暗叫自己太过大意。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少女的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少女一时羞愧不堪“喂，我只是刚醒过来，觉得有点饿了就吃了你点东西，大不了我赔你...那个给你香囊的姑娘”少女自知自己理亏，也只能默默看着盘子里的牛肉。

刘备汗颜自问道“我看起来很像个傻子吗？”。

“嗯”少女点点头“对不起啊”说着拿起肉片继续吃了起来。

“…”再确认没有威胁之后刘备收起长剑坐在一旁“你到底是谁?”。

少女指了指刘备手中的剑默不作声，自顾自吃着盘子里的肉。

“你叫什么名字?”刘备这才想起在天祖古书里记载离虚内封印着一只荒兽，名字叫…

“我叫孙尚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