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拽得晃了晃,抬手揉了揉发沉的额头,又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眼前的昏沉。等看清花爷的动作,他才勉强找回些清明,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你干嘛!”
花爷没应声,只是攥着黑瞎子的手腕,将他的手指尖掰出来。那指尖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显然瘴气已经开始顺着血脉蔓延。他迅速抽出侧边的匕首,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过一丝冷芒,不等黑瞎子反应,就朝着对方的指尖扎了下去。
“疼疼疼!”十指连心,尖锐的痛感瞬间窜遍全身,黑瞎子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原本涣散的眼神瞬间清明,连带着胸口的闷胀感都消散了不少。他想缩回手,却被花爷牢牢攥着,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用指腹挤压刚扎破的伤口,一颗颗暗红色的血珠顺着指尖滚落,滴在泥泞里瞬间被吞没。
黑瞎子看着花爷专注的神情,原本到嘴边的抱怨突然咽了回去。直到花爷松开手,他才甩了甩指尖,看着那抹残留的红,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花儿爷,还是你靠谱。”
花爷没接话,只是皱着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他抬手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迹,又看了眼四周依旧弥漫着淡青色瘴气的树林,语气严肃:“别废话了,快走。”说完,他弯腰将浸在水里的绳索捞起来,一点点捋掉上面的水草和淤泥。绳索重新绷紧,依旧是黑瞎子走在前面,花爷跟在后面,两人的脚步都放得极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地面,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可没走多远,前面的黑瞎子突然脚下一沉,整个人往下陷了半截。他连忙稳住身形,双手撑着旁边的土坡,才没继续往下滑。
“怎么了?”花爷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攥着绳索的手不自觉加了力道,目光紧盯着黑瞎子的脚下。
黑瞎子扭过半边身子,脸上带着几分无奈的骨沼疑云
黑瞎子双脚陷在泥里,越挣扎反而陷得越深,冰冷的泥水已经漫到了小腿肚,带着腐殖质的腥气顺着裤管往上渗。他尝试着往上拔脚,可脚底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吸住,稍一用力,整个人反而又往下沉了几分。
“啧,这玩意儿还挺黏人。”黑瞎子咂了下嘴,不再盲目挣扎,而是将手伸进浑浊的水里,顺着小腿周围摸索。指尖触到的不是松软的淤泥,而是些坚硬、带着棱角的东西,像是枯木,又比木头更沉。他加大力气在水里捞了一圈,指尖突然碰到一节光滑的硬物,顺着那东西的轮廓一拽,竟从水里捞出一截泛着灰白的骨头。
那骨头约莫小臂长短,表面附着一层滑腻的青苔,两端还残留着些许肌腱的痕迹,看形状既不是兽骨,也不像是人的骨头——弧度太过粗壮,关节处的结构更是透着诡异。黑瞎子将骨头举到眼前,借着透过瘴气的微弱天光仔细看了看,又转头朝花爷晃了晃,语气带着几分笃定:“花儿爷,这不是沼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