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客行动身走至芳月的面前,细看着她既柔美又艳丽的容颜,而后缓缓对她释出一抹微笑。
“敢问姑娘芳名,何方人士?”他伸指轻点着她的眉心:“与我相遇之前,可许有人家?”
自额间传来的烫热,让芳月忙不迭地避开了他的碰触,一种轰隆隆的声响,在她的耳底流窜而过,脑中有些喧哔鼓噪却无法辨识的声音,正自远处传来。他指尖残留在她眉心的热度,在他的眼神下,仿佛永无止境的在她身体的每一步扩散着,让她不得不紧按着胸口急速喘息,一阵晕眩感随之攀旋而上。
“你没事吧?”温客行关怀的弯下身子,与她眼眸齐对。
因为他的欺近,芳月急急的倒抽了一口气,猛然起身欲避开却反与他的额际撞个正着,一些看不清的光影、急急摇晃的面孔,在此时倏地飘进她的眼底,一下子抽光了她所有的力气,令她晕眩的闭上眼。
温客行适时的揽住她,两手稳稳的握住她的双肩,浓烈沁人的彼岸花香浅浅窜进她的口鼻,让突然使不上力的芳月怔仲了一会儿,感觉自己正被那总是在夜半引诱着她的花香味密密的包围着,一寸一寸地渗进她身体里的每一处,挑撩起某种她从不知晓的陌生情愫。
温客行一手揽住她的腰肢,一手拨开她覆额的发,修长的指尖在她的眉心徐徐的轻揉,让沉迷在花香中又感觉漫天晕眩的芳月终于觉得舒适了些,可是就在她睁开眼发觉搂着她的人是温客行时,她又马上不领情的把他给推得远远的。
“姑娘,在下好心替你驱赶病魔。你不感谢我也就罢了,怎还如此待在下呢?”
芳月极力甩去温客行那双手臂带给她的异样感,以及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彼岸花香,调整好气息看向他。
“抱歉!不过是你先失礼在先!”她直觉就不想靠这个男人太近,想也不想地道出心中的不满。
“我不接受、也不认同。”温客行笑意可掬的向她摇首,并且试着再靠近芳月,不想对方却脚步一转轻巧躲开了去。
芳月紧抿着小嘴,满心不高兴的看着轻挑的温客行,努力的压抑下一想到要与他相处就蔓布全身的异燥感。
她专注而又探索地看向他的眼眸:“你靠近我有什么目的?”
温客行也不管她的眼底带有多少敌意,一个瞬移就刻意的低首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我的目的和你相同,都想寻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汹涌的震颤迅即爬土芳月心头的每一处,他那徐绵柔缓的嗓音在她耳边徘徊不去,不禁令她的耳际温热热的,也让她那向来雪白的容颜添上了一抹绯红。
“撒谎。”她暗暗用上几分内力推开他的胸膛,并且下意识的退了几步。
温客行笑笑的抚着自己的胸口,一副受伤的模样:“哟,好凶哪。”
“老实招来。”芳月根本不管,也不想分办他是真痛的还是假痛的,一把拔下头上的发簪指向他的颈项:“你接近我到底是想做什么?”
温客行一手抚着脸颊,还顽皮的对她眨眨眼:“姑娘,在下只是一名区区文弱书生,若是你想将我剁了,请你在下手时可要对我温柔点。”
“你真的没有别的意图?”芳月没好气的盯着他那不正经的模样,负气地收回簪子。
温客行神色一敛,目光清明的看向她:“我只有一个和你相同的意图。周公解梦,岂在暮暮朝朝!”
为了他那肃冷的表情、他那认真的态度,芳月有一刻的怔仲。她能感觉,他正用那双眼在催眠她、说服她,要她去相信他那双看不清的眼眸,而令她感到奇异的是,此时,她竟没来由的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她不懂,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他会是她生来第一次会想全然相信的人?她在心中百般地说服自己,这都是他太好看的缘故,她才会对他有此感觉。
许久的沉默过后,芳月看着他的眼告诉他:“好。三日后你来九等斋找我。”
温客行朝她伸出手以示约定,芳月犹豫了许久,才将玉白的小手放在他的掌心中与他交握。
两掌合密的掌心隐隐传来的热度,令芳月微蹙着眉,仿佛她全身的每一处都活跃了清醒了起来,某种东西正蠢蠢欲动,似要破茧而出。她难受得想将手抽回,但温客行却紧握着不放,缓慢的将她拉至面前并执起她的双手,眼眸专挚地看着挂在她双腕上,两只色泽红艳似火、形如腕环的铐锁。
“这把铐锁…”他的音调变得异常的沙哑低沉:“它把你锁得难受吗?”
“与你无关。”受不了与他气息交错的纷乱感,芳月转过芳容,使劲想挣开他的牢握。
温客行忽地握紧了她的手腕,丝微的疼痛让芳月又回过头来,然而就在此时,她却看见,他正执起她的双手,在手背上分别落下轻吻。
芳月水似的明眸怔怔的睁大,在她还来不及回应之前,温客行又将他们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
“你错了。”他伸出一指轻点着她嫣红的唇瓣:“你的一切,都与我有关。”
“为什么?”芳月的眼眸被他的牢牢锁住,想逃离又想停留的感觉在她心底不断地挣扎着。
温客行的指尖轻轻巧巧地滑过她那花瓣般的芳唇,迷魅又挑诱地在她的耳边低语:“因为,你是我美丽的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