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

天光已亮，鸟鸣声声，风拂过耳畔，传来远方的思念。张玉森及张成岭的两个哥哥，都已身死。张玉森以死成大义，他将琉璃甲放在张成岭的身体里。拼尽了所有人，把张成岭送了出去，送到了那位船家的手中。

若说张玉森不知道他救过的人，就在自家门口摆渡，只怕也没几个人信。若说他是张玉森手上的棋子，用来保自家儿子，倒也无可厚非。只是谁又能料想到，周子舒，这个前天窗首领偏偏欠了船家的人情。又有谁料想到，张成岭无意的善举，竟在今日又救了自己。

此番种种不可追，皆归于缘分二字，太虚无，太浅薄。

镜湖山庄外，邓宽带着一众师兄弟正在为江湖派收殓尸体。亡者皆已白布覆盖，从脚至头，不瞑目者手掌盖目，使其闭上眼睛。遗容有血迹者，擦拭干净，再盖上白布。

死伤者之多，悲伤难抑。认识的，记录在册，不认识的，就只能以镜湖派之徒下葬。无名无姓，虽不算孤魂野鬼，却也难以魂归故里。

万能角色（男）宽儿！

万能角色（男）沈师叔！

沈慎风尘仆仆，一路赶来，入目的便是这许多白布覆盖的尸体，又惊又痛。

万能角色（男）张师叔呢？

沈慎急着问。

邓宽没有说话，偏头看着身旁那三具尸体，沈慎蹲下身，掀开白布。

这三人是张玉森和他的两个儿子，三人遗容不洁，面庞早已没有血色。

万能角色（男）我们来的时候，身子都凉透了。

邓宽懊恼至极，恨自己没有早点到镜湖山庄，哪怕早一步，能救下一个人也好。可是，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后悔，有的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的徒叹奈何。

万能角色（男）怎么会如此？

沈慎红着眼质问，在他眼里，如果邓宽带着人来了，镜湖派绝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万能角色（男）河岸旁的船都被凿漏了，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等着船修补好。

万能角色（男）四哥，四哥！

万能角色（男）您别看了，他们死前遭受凌辱，遗容……并不安详。

拦不住一个执着的人，劝不住一个死心的人，人啊人啊，真是难以捉摸。

张成岭咳咳……

周子舒醒了？那就赶路吧。

张成岭周叔，你等等我。

张成岭起身时，把昨晚的伤口又牵扯开了，钻心的疼令张成岭步履蹒跚。周子舒看在眼里，奈何路上不能停，停了就难走了。但是，张成岭的脸色越老越难看，必须要休息了。

周子舒老子累了，前面拐角歇着。

张成岭是，周叔。

……

万能角色（男）你们兄弟结拜之时，难道就没发过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言？如今张玉森已死，你怎么不跟着去呢？

来人是桃红绿柳，江湖内一对侠侣。两人武功同属上乘，奈何膝下独子在二十年前命丧青崖山，究其因果，与五湖盟脱不开干系。

万能角色（男）你什么意思？

沈慎面色不善，擦干了眼泪，看着那二人。

万能角色（男）老婆子，人家五湖盟对兄弟之谊看得可轻呢。活着的时候不来，死了倒是来奔丧了，做这幅鬼样子给世人看呢。

万能角色（男）你！你坏我兄弟之情，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