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随着郭德纲于谦的生日一天天靠近，徒弟们也陆续回来了。

孟鹤堂上山回来正好看见张云雷坐在一棵树下乘凉，兴致勃勃地挤到他身边坐下，把挂在手腕上的袋子拉开一边，“小妖精，我买了糖，吃不吃？”

张云雷道了声谢，很自然地拿了颗剥开吃了。

孟鹤堂呆呆地嚼着糖，一时无话，突然胳膊被碰了碰，眨巴眨巴眼睛扭过头，“咋了？”

“你看那个是不是杨九郎？”

不远处顶着半个额头的刘海，那个大脸白得跟个馕一样的人，可不就是那个河马么。

杨九郎目不斜视地一路到了河边，脱了鞋袜，把脚丫子浸入水里，傻乐着开始晃悠腿。

孟鹤堂看着张云雷看杨九郎，突然脸上挂了贱兮兮的笑，“这么关注他，你喜欢啊？”

张云雷瞪圆了眼睛，一副粘了什么脏东西的表情，“呸，别瞎说啊，就那个小眼八叉的，我会喜欢他？”

“啊，我会喜欢他？”张云雷一脸嫌弃地指指杨九郎，又重复了一遍。

“好好好，不喜欢就不喜欢，你反应那么大干嘛。”孟鹤堂嘟囔着。

孟鹤堂东张西望，入目所及只有他们三个人，“怎么感觉人少了很多？”

张云雷舔了舔有点干的嘴唇，满不在乎地回了句：“那个花魁回来了，这些个没见过世面的都去看了。”

“啊你不早说！”没见过世面的孟鹤堂一骨碌爬起来，往前跑了两步又扭过头，“他在哪儿？”

“师父家附近吧，反正哪儿人多你凑过去准没错。”张云雷漫不经心地揪着地上的草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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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九良的鱼快吃没了，今天特地腾出了一天时间钓鱼。正钓得好好的，突然被个大白胖子提溜起来了。

“咋了，伦儿哥？”周九良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你没听说啊，德云青楼的花魁今儿个回来了。”张鹤伦兴奋得差点来一段二人转。

“那又咋了？”

张鹤伦一把抓住他要抛竿的手，“这鱼什么时候不能钓啊，好几年才碰得上人回来一趟。关九海诶那可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若天仙……”天花乱坠地一顿夸着突然卡壳了，有点底气不足地补了句，“就就就……可好看了，我跟你说。”

“哦。”周九良应了声，又准备坐下继续钓鱼。

“你这傻孩子怎么不开窍呢。那谁啊，那可是德云青楼的头牌，多难见着啊，咱这也是沾了师父的光，要不然哪能见着啊。”张鹤伦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可我的午饭……”周九良看了看张鹤伦，又看看河面，拧着眉毛一脸纠结。

“哎呀饿一顿能怎么的，大不了咱上那儿瞜一眼就回来，不耽误你钓鱼。”说着勾着他的脖子把人往一边带，“你就当陪我嘛，咱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既然哥你都这么说了……”一直都听说关九海特好看，他也挺好奇的，就这么顺水推舟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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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说人家是花魁呢，乌泱泱人群里的焦点，着一身水红色的旗袍，两腿交叠坐在最高的石头上，手只慵懒随性地往旁边一搭，却又不失端庄。一双桃花眼满含风情，唇角勾着浅浅的笑意，生得就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一个小师弟巴巴地递上些吃食，关九海摆摆手婉拒了，说是怕胖。

孟鹤堂耷拉着眉毛咬着指甲远远看着，又是欣赏又是羡慕。

旁边冷不丁冒出来一个声音：“他这身衣服不错啊，改天我也做一件去。”

孟鹤堂被吓了一跳，扭头就见到张云雷倚着旁边的一棵树，一手托着下巴连连点头。

“你也觉得他很好看吧？”孟鹤堂酸溜溜地凑近他问道。

“emmm……”张云雷认真思考了一下，突然笑得欠嗖嗖的，“也就那样吧，要我说，还不如你长得好看呢。”说着还流氓似的用食指勾了勾他的下巴。

“讨厌，你就知道拿我找乐子。”孟鹤堂脸上一红，羞臊地一把挥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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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附近有几块石头，刚好能够人坐在上边，都被来得早的人占去了，其他人虽然只能站着看，却也依旧不减热情。

张九龄早早得了消息，好不容易才争了个位置坐着，刚坐稳没多久，旁边就黏过来一只大型犬。

“老大，我想吃橘子。”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拱在他怀里瓮声瓮气地说。

“诶，白儿子你说，人家怎么会这么白。”小煤球撸起一截胳膊，看看关九海，又看看自己的手。

“老大，我要吃橘子。”虽然没被搭理，但小萨摩一点都没灰心，腻过去又嚷开了。

“咱家门口不就有一颗橘子树吗，你自己摘去。”倒霉孩子重得要死，张九龄没好气地把他推开。

“不够高。”王九龙回答得理直气壮。

“你说这话都丧良心，你不一米九多呢吗？快变回去。”一提这个张九龄就来气，自己也不矮，偏偏在他旁边就跟个小鸡仔似的。

“我才变的萨摩，现在变不回去。”王九龙两手一摊。

“倒霉孩子，关键时候你就掉链子。”张九龄骂骂咧咧地起身。

王九龙呲着旺仔同款笑跟在他后面，他是故意的这种事情就没必要告诉他了。

张九龄踮着脚去够树上的橘子，王九龙则把每一个落下的橘子装入篮子里。

两人配合默契，没一会儿就装了半篮子。

张九龄瘫在树边，然后慢慢出溜到草地上，还不忘使唤人：“白儿子，快给爹剥个橘子。”

王九龙扒开橘子皮，把橘子瓣递到张九龄嘴边，“便宜儿子，快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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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雷虽然近视，偏偏这会儿眼神可好着呢，一眼就瞧见了对面那个畏畏缩缩探头探脑的小猫咪，一昂头用下巴尖指人，“你家九良跟那儿呢。”

孟鹤堂登时就垮了脸，撇撇嘴转身走了。

那头周九良挤在人群外围看了眼传说中的花魁，第一感觉就是这人有点媚过头了，太勾人了，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就这啊？还不如我家兔兔呢……”周九良有点失望，小声嘀咕着。想起孟鹤堂鼓鼓的小脸，果然还是他家兔兔可爱。

便有些兴味索然地回去钓他的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