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回到自己家,半年多没打扫过的房间覆了一层薄灰,蛛网悬挂于各个角落,垂下的几条蛛丝更添一种破败之感。
冷锅冷灶的,看着就烦。
张云雷又开始为晚饭发愁,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出去蹭饭。不过两手空空去别人家好像不太好,想了想,洗了个碗,找了个小袋子装起来挂手腕上就出门了。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张云雷哪是那闲得住的人,溜达了好一会儿,正巧又撞见今天见得最多的人——孟鹤堂坐在家门口的草坪上。
孟鹤堂木呆呆地掰着玉米,旁边突然坐了个人,下意识扭过头去,保持了两秒发呆的表情才想起来打招呼:“师哥。”
“喊小妖精挺好的。”张云雷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一脸好奇地凑近放玉米的小菜篮,“晚上吃玉米呢?”
“昂,炒玉米。”孟鹤堂点点头,老实回答道。
“有多的没?”
孟鹤堂看一眼他谄媚的嘴脸,听这意思是想来蹭饭呢,照理说师兄弟嘛,吃一顿饭倒是没啥,家里也不差这么点菜。但现在他一天只能跟周九良一块儿吃上一顿饭,实在不乐意这难得的两人世界被打扰。
紧锁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家没有多的碗筷。”
张云雷眼睛一亮,从一直挂在手腕上的小袋子里摸索出一个小瓷碗,“我自己有啊,小哥哥。”
孟鹤堂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别过脸去。
张云雷穷追不舍,“小哥哥,饿饿,饭饭。”边撒娇边用勺子敲着碗的边沿。
孟鹤堂真是怕了他了,却又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只能默默地顺着长凳往旁边挪了点儿。
哪知孟鹤堂挪一步张云雷就跟着他挪一步,性感红润的小嘴开开合合,只车轱辘来回重复着这句话,制造的声音对孟鹤堂来说不亚于魔音穿脑。
“就一顿饭,你至于不至于这么烦人家小兔子。”迎面走过来一个人,眯着小眼睛,一脸嫌弃。
孟鹤堂被他磨了半天,表情终于渐渐松动,眼看就要攻下了,张云雷只瞪了他一眼,“谁啊你是?”说完抱着小碗又朝孟鹤堂蹭过去。
“你在河边抽烟差点没把我熏吐,你说我是谁。”浓眉下的一道细缝翻白,杨九郎实在看不惯他这么欺负小兔子,人小小的一团都要缩到桌角去了,于是主动把这个麻烦揽走,“不就一顿饭么,大不了上我家吃去。”
孟鹤堂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见一旁的张云雷还在犹豫,轻轻用胳膊肘撞了下他,“小妖精,九郎做饭可好吃了。”
张云雷瞥见他手里提的那兜子虾,与玉米粒权衡一番后,这才慢吞吞地站起来,傲娇道:“你主动请我吃饭的哦,我可没钱给。”
杨九郎暗暗磨了磨牙,但视线对上朝他双手合十,对着口型的孟鹤堂,只能无奈地撇撇嘴,“是,我要请你吃的。”
张云雷拄着拐摇摇晃晃地刚走出两步,杨九郎忙不迭地提溜着虾小跑上来搀住他。
张云雷抖落一下,没甩开,有点恼羞成怒,“干嘛呢你?”
“你别还没到我家就摔坏了,到时不得讹我一笔。”杨九郎嘴上没一句好话,但手还是小心翼翼地扶着他。
孟鹤堂掰着玉米,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挑起一抹促狭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