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周九良背着背篓，肩上扛着熙熙最宝贝儿的大咸鱼干，闲着的一只手把门关好后下意识就要去牵乖乖等在旁边的小兔子。

“呕……你躲我远点儿。”孟鹤堂皱巴着脸看着周九良脸边的大鱼尾，那眼神不亚于看见了大型生化武器。

“挺香的啊……”周九良闻了闻，有点委屈地看着孟鹤堂。

弹得老远的孟鹤堂慌里慌张地摆摆手让他不要靠近，“就这儿吧，安全距离。”

周九良把孟鹤堂送到萝卜地，自己又走了段路去河边。

找了块阳光好的大石头，细心把灰吹去，这才把咸鱼干放上边。

小猫猫深嗅一下，鼻尖萦绕的都是来自大海最淳朴的气息，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兔兔居然不懂得欣赏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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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鹤堂一手提着装胡萝卜的篮子，一手挽着周九良的胳膊。

到了一个分叉路口，周九良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一指左边的路，“市场在那边，你去吧。”

孟鹤堂愣了一下，眨巴几下大眼睛有点疑惑，“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不了不了，我有点事儿。”

“啥事儿？”

“啊……就那个……什么……”周九良挠挠头支支吾吾的。

“比陪我卖胡萝卜还重要？”

“就……就真挺重要的……”周九良眼神躲闪。

“那好吧。”孟鹤堂也不难为他了，鼓着脸有点委屈地往市场走，刚走几步回头看一眼，周九良已经小跑着往那边街道去了，积极得一点都不像只小胖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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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鹤堂在路边找了块空地，铺了块布，又把胡萝卜在上面排好了，这才拿出折叠的小椅子打开乖乖坐下。

周围的吆喝声不绝于耳，但热闹都与小兔子无关。

孟鹤堂犹豫地看着分文未入的小钱包，试探着小声说：“胡萝北……卖胡萝北……”

虽然孟鹤堂声如蚊蚋，但好在胡萝卜成色不错，没一会就有人来问价钱，很快就卖完了。

周九良直到黄昏才回来，孟鹤堂把菜往桌上端，招呼他吃饭。

孟鹤堂刚坐下，突然发现空气里除了饭菜香还混着一股子似有若无的花香，皱着眉头抽动鼻子凑近周九良，“你身上好香啊。”

“啊……我刚钻花田回来的，可能不小心粘到味道了吧。”周九良微微偏头，眼神有点躲闪。

孟鹤堂点点头，也没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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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好几天周九良都神猫见首不见尾，有时两人一块儿下山，一到分岔路口周九良就着急把孟鹤堂往市场方向撵，更多时候则是他自己下山。

周九良一大早又跑了，孟鹤堂一个人待着也挺无聊的，干脆提溜一篮子水果上师父家串门去。

“哟，小孟儿来啦？人来了就行，带什么东西，真是的。”于谦见着他倒是很高兴，眉开眼笑地招呼人，“快快快，来师娘怀里坐。”

孟鹤堂小心地看一眼旁边飞眼刀子的郭德纲，尬笑一声，很有眼力见地坐在了旁边的小椅子上，“今年瓜果长势喜人，我这不是寻思着带点儿来孝敬你们嘛。水果管够，吃完了我再去摘。不过回头我得把篮子带走，家里的篮子已经不多了。”说着“嘎”一声揉了揉眼睛，凄惨氛围瞬间拉满。

孟鹤堂也有想过，就猫猫这无利不起早的性格，那条街怕不是有什么猫薄荷免费试吃或者逗猫棒免费试玩，才能让周九良天天这么雷打不动地往山下跑。

师父师娘见识多，孟鹤堂正跟他们打听呢。

“我想想……好像曹鹤阳开的德云青楼在那条街吧……”郭德纲皱着眉头盘盘自己的桃心脑袋。

“师父师父，坏了！”门口一个师弟咋咋呼呼。

郭德纲慢悠悠地起身,“吵吵什么。”

“张九南的飞镖又给飞丢了，哪儿都找不着。”

“那要么是甩河里沉了，要么就撇悬崖那边去了。行了行了，我再给他做一枚去。小孟儿你和你师娘唠唠。”郭德纲一边走向门口还一边叨叨，“咱们这儿啥时候能来一个适合做木匠的孩子啊，这臭小子多少飞镖都不够他造的。”

于谦见他愁眉不展的，好奇地问了一嘴，孟鹤堂便把周九良这段时间的反常举动告诉他了。

于谦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满杯酒，慢悠悠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

“师娘，您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不知道。”于谦摇摇头，然后抿了一口酒，高深莫测地开口：“但我有办法知道。”

“啥呢？”

于谦笑着把酒瓶子推到他面前，“都说酒后吐真言，没有哪张嘴是一瓶酒撬不开的，如果有，那就一打。”

听这意思是要给九良灌酒，孟鹤堂突然想起之前周九良磕猫薄荷那死样儿，能不能撬开他的嘴不好说，万一撒酒疯就完了呀，到时又得撵着人满屋子乱跑。

“算……算了吧。”孟鹤堂摆摆手苦笑道。

“没事儿，我有度数低的酒，你看着灌就成。”于谦继续劝说。

没有人能扛得过相声皇后的教唆，再多唠两句孟鹤堂觉得自己就快要被说服了，只能撂下句“真的不用了”，然后落荒而逃。

“有需要随时来找我啊。”于谦积极得像搞推销的。

郭德纲的话他倒是听进去了，孟鹤堂回家的路上细琢磨着德云青楼，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给家里置办家具差不多把两个人的兜都掏空了，他哪来的钱去青楼？

还是说他有私房钱不充公，害他要去卖胡萝卜养家。

虽然紧锁着眉咬了一路指甲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