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半月人

两人走到岩石的另一边，谢舞辰毫不掩饰指尖探出的银丝，晃晃悠悠地涌向四面八方。

三郎见此，拍手称赞道：“好神奇，没想到姐姐你也是奇人异士啊”

谢舞辰看了他一眼，

这话倒是比南风扶摇他们更真切一点。

单手将他推靠在岩石上，谢舞辰歪头道：“知道曼珠沙华吗？”

三郎顺从她的动作，面上丝毫不见慌乱，“知道，五位鬼王之一，唯一的女鬼王。”

谢舞辰脸上隐藏的彼岸花纹浮现，衬得那张小脸愈发美艳。

“我就是哦，小弟弟，你就不怕我把你制成傀儡吗”谢舞辰的声音悠长缥缈，仿佛挟着些许冷意。

原本想吓吓三郎，却不想三郎学着她的动作，一把将她按倒在岩石上，动作之快让谢舞辰差点没反应过来。

在她耳边道:“姐姐会把我制成傀儡吗？”

手还顺着谢舞辰脸上的彼岸花纹轻抚。

谢舞辰微微脸热，轻咳几声，拍掉在脸上作乱的手，推开他道：“不会”

三郎笑道：“我就知道姐姐舍不得”

谢舞辰无奈，忽略心中泛起的些许甜意，道：“走吧，回去了”

“好啊”

临时组合在一起的一行人，在莽莽戈壁中行了小半个时辰，风暴已经远去，没有风沙拦路，脚程很快，渐渐的，路上能看到一些生存得极为艰难的杂草，长在沙与岩石的夹缝中。太阳快下山时，终于在天边看到了一座古城。

这座古城很难看到，因为它是土黄色的，和茫茫的黄沙融为一体，而城墙坍塌，被黄沙埋没了许多。走到近处，才现这城墙极高，最高处约有十几丈，不难想象昔日那宏伟的模样。

穿过瓮城，一行人便正式进入了半月故国的地界。

过了门便是一条大街，依旧是又宽，又空，两侧尽是些断壁残垣，破烂房子、破烂石头、破烂木头。阿昭道：“诸位都小心，别乱走。”

这几人自然是不用他叮嘱这些。

南风道：“这就是半月国？怎么这么小，比一座城都还不如。”

谢舞辰翻白眼，“一沙漠小国，你能指望它有多大！”

南风轻哼一声。

谢怜道：“沙漠中，一般绿洲有多大，国家就有多大。半月国在鼎盛时期也不过一万人左右，真的就只有这么大了。人多的时候，也还算可以了，挺热闹的。”

私下环顾，南风道：“打这个国，大概就是几天的事。”

谢舞辰已经懒得翻白眼了。

莽夫之勇，只会打打杀杀！

谢怜道：“那可不一定，南风，你不要小瞧了半月人。虽然他们国民只有一万人左右，但是军队却常年保持四千以上。他们男多女少，除去老弱病残，再除去耕作的农人，剩下的男人几乎全都参了军。而且半月士兵简直恨不得个个身高九尺，个性勇猛好斗，拿着狼牙棒，他敢胸膛插着刀往前冲，难打极了。”

阿昭似乎略为意外，看了一眼谢怜，道：“这位公子像是知道不少。”

谢怜保持微笑，正要说话，这时，南风又问道：“那个墙是什么？”

他指的，是远处一个巨大的土建筑。

说是建筑又似乎不大对，因为严格地来说，那只能称之为四面高大的土墙围起来的一个东西，没有门，也没有屋顶。只有四面土墙，每一面都在十丈以上，墙顶插着一支杆子，破破烂烂的不知是旗子还是什么东西在随风飘摇。不知怎地，看得人心里有些微微寒。

谢怜回过头，道：“啊，那是罪人坑。”

罪人坑这个词，让谢舞辰想起了乱葬岗——那是众世家处理尸体的地方。

说起乱葬岗，也不知道阿羡他们过得怎么样，想来最近应该要回去一趟了。

“姐姐？”三郎拉了拉谢舞辰的手。

谢舞辰抬头，问道：“怎么了？三郎”

“无事，只是想叫声姐姐罢了”三郎笑道，黑暗中的双眼闪着幽光。

谢舞辰点头，却忽然发现了阿昭看着那不远处罪人坑脸色发白，眉梢上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那杆上绑着的人影。

极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几人对视一眼，赶紧四下散开

不多时，破败的街道尽头，转出来一名白衣女冠。

那女子双目极亮，一身轻飘飘的雪白道袍，臂挽拂尘，走在街上，那副神态，仿佛这里不是一座废弃多年的古城，而是她可随意翻转的小小后花园。而不远处，一名黑衣女郎负手而行，缓缓走在她身后。

这黑衣女郎眉目美而冷郁，目光如匕出鞘，长披散，整个人身上仿佛散着丝丝寒气。虽然走在这白衣女冠的身后，却不会有任何人把她视为谁的下属。正是他们午时在那废弃小楼外见到的那两人。

一黑一白两女冠就这样在街上交谈。谢舞辰心思微转，忽的一笑。空气微微波动。

对面南风他们藏匿的屋子突然坍塌，这一间塌了，连带左右一排都塌了，霎时街上沙尘滚滚，一道黑影猛地从飞沙走石中跃出，打出一道雄雄的火焰，袭向半月国师。而那黑衣女郎一个转身，拦在半月国师身前，左手仍负在身后，右臂微举，顺手一抄便把那道火焰尽数抄在掌心之中，直接给他送了回去。那道黑影也是迅捷无伦，闪身避过，挟着一阵沙尘远去。半月国师追了上去，而那黑衣女郎紧追其后。

确定那三人走远了后，谢舞辰几人从这边出来。阿昭从坍塌的石头中爬出，灰头土脸的，随手拍了拍灰，又恢复成那般淡然模样。

谢舞辰笑眯眯道：“哥，既然南风已经把人引走了，那我们就赶紧去找善月草吧”

谢怜点头，阿昭却摇了摇头道：“抱歉。我只知道古城的位置，从前也没来过，并不清楚善月草长在哪里。”

三郎道：“据说善月草喜阴，生得矮小，根须极细，叶片却较大，形状类似一颗尖嘴桃子。姐姐，不如往那高大建筑的近旁去寻找。”

高大建筑？有哪座建筑会比皇宫更高大宏伟？

果不其然，城市中心坐落着一座砖石土木搭建而成的宫殿。

几人分开来寻找善月草，三郎默默跟在谢舞辰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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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舞辰凶巴巴：我，曼珠沙华，特别吓人！

花花眼神一闪一闪：‘姐姐好可爱！’

镜面

镜面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