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深林✔

另一头，阿湘的身份已暴露，五湖盟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她不能再在这侥幸的待下去了。趁大火忙乱之际，阿湘和曹蔚宁二人背着师叔一同携手逃离了五湖盟。两人也不知跑了多久，不知不觉中逃到了丛林深中，当他们慢下步伐之时，却见到了让他们为之一震的人。

顾湘“阿菁！”

顾湘“你，你没死？”

阿湘不可思议的怔大双眼，震惊已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神态。自白鹿崖一役，她从别人口中听到最多的就是，你和温客行死了，一同死在了白鹿崖之下。虽然并未寻到你的尸首但他们个个都说你们死了。纵然这样，可她就是不愿相信，她一直坚信着——坚信着你们不会死。

顾湘“阿菁，我主人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呀？”

莫菁菁“阿湘，温客行的尸首不就放在五湖盟吗，你怎么还问我呢？”

顾湘“你不要闹了，我主人没死。我主人本事那么大，他不会死的！”

早已泣不成声的阿湘此时已经是满脸泪花，连说出的话都伴着颤音。她真的不愿相信温客行就这么死了，你都没事，为什么她的主人，大家都说是死了呢。

莫菁菁“想来你还可以见到他的尸首的，但恐怕这会儿——已经没了吧。”

你面无波澜地往前一步，连带说话的声音都未有一丝起伏，视线朝着那熊熊大火燃烧的方向看去——一团烟雾，直逼云间。而你，便是这惨烈壮景的观赏者之一。

阿湘听闻你的话后，随即愣怔住了，此时的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顺着你视线的方向看去，那冒出来的火花和滚滚浓烟的位置不就是五湖盟存放温客行尸首的地方吗！看到这，阿湘顿时煞红了眼。

顾湘“主人，我要去找我主人！”

阿湘声嘶力竭地喊着，便要调头回去找温客行——她主人本事那么大，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于从小就在温客行身边长大的阿湘来说，温客行不只是主人，他更像是一个哥哥。

然，就在阿湘转身之际，你便以一掌之力击向阿湘，被击中了的阿湘顺势倒入了身后曹蔚宁的怀中。

曹蔚宁“阿湘！”

曹蔚宁担忧的查看阿湘，一遍又一遍的叫着阿湘的名字，可怀中之人却仍是没有反应，这让曹蔚宁不免有些担心——你下手是不是有些重了。

曹蔚宁“莫姑娘，你这是何意？你把阿湘怎么了？”

曹蔚宁心急的看着你，说实话他现在有些看不懂你了，明明之前你是那么的阳光、温暖，就像冬日里的暖阳一般。可现在他却发觉你已不再是你，如今的你变得冷漠，眸子里处处透着一股寒意，让人疏而远之。

莫菁菁“她没事，只是睡着了而已。”

莫菁菁“曹蔚宁，你带着阿湘一起远走高飞吧。倘若中原武林留不住你们，你便和七爷一起回南疆，最好——走得越远越好。”

经过深思熟虑，你终是给了曹蔚宁这么一个建议。反正言尽于此，最后不管他们俩结局如何，你也只能道是宿命。抬眸之际，你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曹蔚宁怀中的阿湘，她愁眉深锁，面色不安，就连在梦里也在担心着温客行，如此不谙世事的丫头怎的就遇上温客行这个冤大头了呢？

曹蔚宁“莫姑娘，那你呢？”

莫菁菁“你先管好你自己和这丫头，别的事莫问。”

留下这句，你便头也不回的朝着他们的反方向而去。然，曹蔚宁虽不知道你要去哪里，去做什么，但是看你清冷的背影他觉得——你一定也很难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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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胜过任何人任何事，包括我自己。”

“是是是，我们阿菁最聪明了。”

游走夜间，往事历历在目，温客行的声音无时无刻不在你耳边回响。记忆就像把刀一样狠狠地刺着你的心，放佛是在提醒你和温客行的相识不过是在昨日而已。然，从你们最初的相遇、相识，再到相知、相惜，直至现在的相离、相隔，一幕幕的记忆片段不断的浮现在你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不知何时，温客行这个人早已在你的心底扎了根，更是不知不觉的成为了你生命中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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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世俗世，有道是庸俗之世。惹得一身的尘埃终是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摒却俗尘，你是该会会叶白衣这位老人了——此时的叶白衣正一人在酒馆里偷偷买醉着，一人一杯酒，地上再来个三两杯，好不乐哉。

深夜的酒馆要说冷清也不为过，毕竟店家都打烊睡觉了，而这位百岁祖宗还光临到此，任谁都不敢得罪他，生怕被他身后的大剑误伤。然，也就这时，叶白衣凭借着自身敏锐的洞察力早已暗察到这深夜的酒馆里可不止他一个人——他的对面来了位稀客。

叶白衣“你说你来都来了，还这么见外，不打算陪我喝上一杯？”

叶白衣话音一落，对面的位置便幽幽幻化出一股烟雾来，白烟缭绕，犹如西方极乐之境让人倍感阴森之恐。也就片刻之间，一位绝色佳人便幻化眼前，叶白衣不看也知，又是你这个鬼丫头在这里作妖了。

叶白衣“你这又想吓唬谁呢？要不是我功力深厚，保不齐被你吓死。”

莫菁菁“吓谁也不能吓死你啊，你看你，才几日未见就变得这么老了，这人间的饭菜不合胃口吧？”

叶白衣听你这话里的语气，怎么感觉你是在嘲讽他——不就长了几根白发吗，至于这么嘴里不饶人吗？只见叶白衣轻哼一声，便拿着酒瓶自顾自的倒酒。酒瓶一放，他感叹道。

叶白衣“我一直在山上待着，天看着我，我看着天，不知有汉无论魏晋，倒也不觉得自己有多老。”

叶白衣【一杯酒下肚，继续叹道】“直到下了山看到这帮小崽子们，才发现——原来咱们这么老了。”

莫菁菁“我跟你可不一样啊，我命长，而你——再不滚回你的长明山上，恐怕得要到我那去做客了。”

虽然你和叶白衣相识不久，但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相处久了便也知道叶白衣的为人还是不错的，至少他说一不二，敢作敢当。然，若不是他为了查清容炫之死的真相而下山来，你们也不会认识叶白衣这个人。如今时间一天一天的极速流逝，而他的头发也在渐渐由黑变白——可见，他还是适合待在长明山上吃雪。

莫菁菁“老妖怪，你准备什么时候回你的长明山啊？”

莫菁菁“你看看我俩现在的差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爷爷呢。”

你一句话，差点让叶白衣将口中的酒水给吐出来——怎么就变成你爷爷了？叶白衣拿袖擦了擦嘴边的酒渍然后抬眸看你，眼里全是对你的鄙夷。

叶白衣“会不会说话呢？还你爷爷呢，你是我爷爷还差不多。”

莫菁菁“哎，乖孙儿。”

说完，你便不客气的大笑起来，满满都是叶白衣被你占了便宜的样子。然，叶白衣只是好笑似的哼笑一声，便拿眼看了看你——拿起酒杯，他笑道。

叶白衣“来，喝酒吧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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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蝎王为证实心中对赵敬的猜疑，便派遣柳千巧易容成段鹏举的模样去试探赵敬。结果赵敬原形毕露，从他口中得知，为了和晋王联盟赵敬这老家伙把一切罪责都推到蝎王的身上。

然，赵敬怎么也不会想到，和他交谈的段鹏举竟是柳千巧所扮。柳千巧离开五湖盟后，便顶着段鹏举的人皮面具赶忙到与蝎王约定的地点处碰面。

蝎王“怎么样？”

艳鬼“人心是试探不得的。”

艳鬼“赵敬说，他马上就要重启英雄大会和鬼谷决一死战。以妖邪杀妖邪，并不算有违天和，大战之后，他自会将你诱杀，收编毒蝎的势力。”

柳千巧边说着，边将自己面上的人皮面具给撕下来，手法已娴熟到了得心应手的地步。可见，柳千巧在背后没少帮蝎王办事。然，蝎王听闻柳千巧的话后，他暗里细细的斟酌了一番——既然他赵敬不仁，那也休怪他不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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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重启英雄大会的日子如约而至。今日，各武林正派名门齐聚一堂，阵势之大——大家翘首以盼了这么久的英雄大会如今是真正的盼来了。

赵敬身为五湖盟之首，理应主持阵容。可并非如此，那赵敬虽持有端庄，正义姿态端坐在高堂之上的五湖盟盟主之位，但从他的神态还是依稀能看出，这场英雄大会上他更想看的——是戏，一场精心谋划已久的好戏。

“今日，天下群雄齐聚一堂，大家的武功路数大相径庭，彼此之间亦不了解，必须要选举一位领袖领导大家攻打鬼谷。”

各派掌门齐坐不语，对于攻打鬼谷之事大家都一致的选择沉默，谁都不敢首当其冲，出言相论。倒是慈穆大师，一出言便首个打破了此刻的阴沉氛围。

沈慎“这论德行，慈穆大师德高望重，自不消说。论武，身为达摩堂首座，造诣通神。论威，少林自来是武林当中的泰山北斗。”

沈慎“所以沈某推举慈穆大师，带领大家攻打鬼谷。”

赵敬身侧坐着的沈慎蓦然开口，此言一出惹得底下众人纷纷相觑。而在坐的各个掌门也没人提议，似乎默认了一般。然，慈穆大师却坐不住了，虽说领袖是一定要选，鬼谷是必然要攻，但此事重大，他恐是难担此重任。只听慈穆大师急推脱道。

“阿弥陀佛，多谢沈施主抬爱。但老衲身为僧人，实在不宜主持这种杀伐之事。”

闻此言，惹得底下众人轻嗤一笑 。谁都知道，鬼谷这个烫手的山芋不好接，这慈穆大师倒是一言就把此事给推个干净，愣是让人心中难掩一笑。也就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赵敬却开口提议道。

赵敬“我倒有一个人选，清风剑派掌门莫怀阳。他是二十年前少年英雄会的魁首，而这二十年他闭关修炼，想必武学修为已臻化境。”

赵敬“既然咱们习武之人选的是武林盟主，那就要在武功上见真章。所以啊，我推选莫掌门。”

这赵敬心里盘算着什么，他莫怀阳怎会不知。如今的这番举荐，无非就是为了将他推往风口浪尖——为的不就是他手里的这几块琉璃甲吗。

“各位，今日推举领军之人，除了要德行威望，更重要的是要有领导之能。鬼谷目前是群龙无首，但毕竟是占着地理优势，防卫森严。所以，以莫某认为，这个人选必须得要善谋善断，而且还要具备有领导大阵仗的经验。论这一点，没有人比得上五湖盟盟主更合适，对不对？”

赵敬一言，反被莫怀阳一语给驳了回去。莫怀阳当众甩锅，甩回了欲想吃瓜的赵敬身上。姜还是老的辣，莫怀阳巧舌如簧，一番言语就激起了众人的哗声力挺。殊不知，在众人的呼喊声中，那沈慎竟不着痕迹的往赵敬的方向扫去一眼，眼底可谓是意味深长。

“对，没错，说得对！推荐赵盟主！”

“而且刚才赵盟主有一句话说到点子上了，这习武之人推举领袖自然应该是在武功上见真章。不如让公推的人选当众比武论剑，最终胜者来做这个武林盟主，岂不是简单直接吗？是不是？”

“没错，比武论剑！比武论剑！比武论剑！”

“说得对，一定要比武论剑。”

莫怀阳说得句句占理，反倒让赵敬一时间进退两难。而莫怀阳的这番说辞自是惹得底下众人一片喧哗，纷纷都赞同他的提议——反观赵敬，他脸色极为阴沉，犹如被人咬了一截尾巴似的，沉沉的看了一眼莫怀阳。

“赵盟主，有请。”莫怀阳摆了个请的姿势，看这态度赵敬今日是躲不过这一劫了。

最终，在众目睽睽之下，赵敬还是和莫怀阳一起走上了比武擂台的对立面。只见二人气势逼人，双方都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倒让在场的旁观者们难以捉摸。

然，本就对莫怀阳心存芥蒂的赵敬从一开始就阴沉着脸，即便已站在擂台之上，他仍旧不改阴沉之色。手握着剑，他幽声对莫怀阳说道。

赵敬“赵敬领教莫掌门高招。”

莫怀阳神色自若，同是亮出剑来，说道，“请。”

莫怀阳话音一落，双方便以惊雷不急掩耳之势，敏快的拔剑相向，战况甚是激烈。只是这时，一向以文弱儒雅的状态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赵敬不免让人惊叹一番——这还是原来的赵敬吗？如此高深灵敏的武功他赵敬使得是得心应手，毫不拖泥带水。

“各位，各位。一直以来只听说这赵盟主人品贵重，长于谋略，于武功方面嘛倒并非其特长所质，想不到今日一见。”

“确实挺厉害的。”

“阿弥陀佛，没想到赵盟主的武功已到如此的境界。”慈穆大师划动着手中的佛珠一阵叹道，“莫掌门武功惊人，赵盟主竟然跟他缠斗这么多招没分下输赢，江湖果然是人才辈出。”

擂台之上，莫怀阳和赵敬二人一招一式都旗鼓相当，短时间内怕是难分伯仲。这点倒是让台下四周之人都深叹不已，你一言来我一言去的，都是在夸叹赵敬武功的确了得，听得一旁的蝎王和沈慎皆是暗嘲不语。

“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