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金子轩跪了许久，最后是魏无羡扶着起身的。
“疼疼疼！”金子轩摸着膝盖，走一步停一步。
“知道疼了吧？能耐的你，还打架！不听我的！”
“反正结局还是好的，这婚是退了，我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不过你和江晚吟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金子轩翻了个白眼，“本来就没想和他交好。”
“你的伤好了？冷泉这么有用吗？要不然我也去泡泡？”金子轩看魏无羡腿脚利落的样子，问道。
“不行！”魏无羡下意识回道。
万一蓝湛也在那儿怎么办？不行不行不行，那个样子的蓝湛怎么可以被别人看到！
“为什么？”金子轩被魏无羡突然升高的音量吓了一跳。
魏无羡掩饰慌乱道：“不就跪了几个时辰吗？你怎么那么娇气，这点小伤都去泡冷泉？”
金子轩觉得魏无羡变了。
“行李里不是有药吗？擦擦算了！我扶你回去！”
“慢点慢点！别走这么快！”
魏无羡东翻西翻找到了药，看看金子轩膝盖的情况，笑道：“再晚一会儿，这瘀血恐怕就自己消下去了。”
“说什么啊臭小子！”金子轩一脚踢过去。
“都可以踢人了，还需要涂药吗？”魏无羡往旁边躲了躲。
“废话！”
“忍忍啊！”魏无羡手上抹了药，用力揉开瘀血。
“啊！能不能轻一点！”金子轩拧住魏无羡胳膊。
“嘶——”魏无羡吃痛。
两个人互相伤害，果不其然地引来了巡逻的弟子。
听到敲门声，两个人默契地闭上了醉。
“……”
“魏婴。”
“蓝湛！”魏无羡眼睛一亮，把药瓶往金子轩手里一塞，施施然走了。
“？？魏无羡！”金子轩被塞了个猝不及防。
魏无羡干脆利落关了门，把金子轩的声音隔绝，“蓝湛，你怎么来啦？”
“云深不知处不可喧哗。”
魏无羡想捂嘴，又被手上的要熏着了。
蓝忘机犹豫片刻，摸出了腰间的手帕。
“给我的？”魏婴笑了笑，抢过手帕，却没往手心擦，收进了自己怀里。
“你……”蓝忘机看他动作，有些羞恼。
“都给我了你可不能收回去！”
只是借你……
“早点休息。”蓝忘机甩袖。
“你也是。”魏无羡目送蓝忘机离开，一转头就看见了趴在门缝间看得金子轩。
“……”
“你干什么？”
金子轩打开门，狐疑地打量魏无羡，“我觉得你不太对啊……”
“什么不太对？”魏无羡嫌弃地拍拍手，“我去洗手，你早点睡吧。”
金子轩一言难尽地看着魏无羡进了房门，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没有恋爱经验的金子轩想不通。
从这天开始，金子轩和江澄基本就到了碰面就吵的地步。
这就害苦了从中周旋的魏无羡以及仙门各子弟。
“魏兄，这可不行啊……”聂怀桑脱了力地趴在桌上，口吐白魂。
“你难道还想他们俩手牵手交朋友？”魏无羡躺在坐榻上，翘着脚。
聂怀桑掂量了一下现实情况，“不可能。”
“那就忍着咯！”
“真是人生疾苦。”
云深不知处环境清幽，魏无羡下了课不爱闷房里看书，是后山的常客。
魏无羡挑了块石子扔进小溪里，躺在溪边，闭眼听山涧水流声。
“咕咕……”
魏无羡蹙眉，耳朵动了动，睁开眼。他侧头，额头刚好蹭到了毛绒绒的一团。
“兔子？！”
魏无羡抱起手掌大的兔子，放在膝头。
“你是从哪儿来的呀小可爱？”
“恩？还有一只，你们是好朋友吗？”
于是魏无羡收获了两只兔子。
两只相亲相爱的好朋友，那不就像他和蓝湛吗？
恩，去送给蓝湛！
魏无羡攀着藏书阁外那棵玉兰树爬了窗户，眉飞色舞地对着端坐的蓝忘机道：“蓝湛，你又在看书啊！”
蓝忘机状如老僧入定，视万物如无物，甚至有些麻木地继续整理堆成小山的书卷。魏无羡故意曲解他的沉默：“成天在藏书阁，不就是在等我找你吗？”
蓝忘机立刻看了他一眼，目光满含无声的谴责。魏无羡坐上窗子，道：“你看你，两句就上钩。太好钓了。这样沉不住气。”
蓝忘机：“你走。”
魏无羡：“不走你掀我下去？”
看蓝忘机的脸，魏无羡怀疑他再多说一句，蓝忘机真的会抛弃仅剩的涵养直接把他钉死在窗台上，连忙道：“别这么吓人嘛！我来送礼的！”
蓝忘机想也不想，立刻拒绝：“不要。”
魏无羡道：“真的不要？”见蓝忘机眼里隐隐露出戒备之色，他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两只兔子。提着耳朵抓在手里，一只黑，一只白，混在一起像漏了馅的汤圆。他把它们送到蓝忘机眼皮底下：“刚刚在后山发现两只小兔子，你要不要？”
蓝忘机冷漠地看着他。
魏无羡道：“好吧。不要，那我送别人。不过在别人手里，这可能就不是宠物了……是食物！”
听到最后一句，蓝忘机道：“站住。”
魏无羡摊手：“我又没走。”
蓝忘机道：“你要把它们送给谁？”
魏无羡道：“恩……聂兄……子轩……或者欧阳兄？”
所以我也不是唯一的。
“……”蓝忘机一字一顿道：“给我。”
魏无羡坐在窗台上嘻嘻而笑：“又要了？你看你，总是口不对心。那天说不想和我做朋友，不还是和我交朋友了吗？”
魏无羡把兔子放在蓝忘机身前的桌上。两只兔子都又肥又圆，摊在桌上。白色的那只一动不动，嘴里一片菜叶，慢条斯理地嚼着。黑色的那只浑似吃了斗蟋丸，一刻不停上蹿下跳，在同伴身上爬摸滚打，又扭又弹，片刻不消停。魏无羡扔了几片不知从哪儿捡来的菜叶，忽然道：“蓝湛。蓝湛！”
那只好动的黑色兔子之前踩了一脚蓝忘机的砚，在书案上留下一条黑乎乎的墨汁脚印。蓝忘机不知道该怎么办，正拿了张纸严肃地思考该怎么擦，本不想理他，但听他语气非同小可，以为有故，道：“何事？”
魏无羡道：“你看它们这样叠着，是不是在……？”
蓝忘机道：“这两只都是公的！”
魏无羡道：“公的？奇也怪哉，”他捉起耳朵提起来看了看，确认道：“果然是公的。公的就公的，我刚才话都没说完，你这么严厉干什么？你想到什么了？说起来这两只是我捉的，我都没注意他们是雄是雌，你竟然还看过它们的……”
“魏婴！”蓝忘机拍桌起身。
“哈哈哈哈！”魏婴笑得停不下来，“没关系的蓝湛，谁说两只公兔子就不能了？你要是和聂兄做了朋友，收不到可以从他那儿看到许多龙阳……”
“魏婴！”
蓝忘机实在觉得魏无羡不该交这么多朋友。
“蓝湛，礼物呢我给你了，那你要好好想想回礼啊！”
蓝忘机看他，怔愣道：“回礼？”
蓝二公子从来没收过礼，自然也没给人回礼。
“好。”
“那我就恭候蓝二公子的回礼啦。”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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