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东方缓缓升起一轮朝阳,金色的云彩环绕在附近,软绵绵,懒洋洋的。这朝阳一寸寸移动着,每一寸放射出万丈耀眼的光芒,那阵势,似乎要将世间一切阴暗肮脏的东西赶尽杀绝。
“成岭公子,成岭公子,该起床了!”
窗外侍女扣门喊着,
成岭翻了个身,腹部因肌肉拉扯而疼痛难忍,睡眼朦胧中成岭捂着肚子,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衣架上的新衣,成岭猛然想起,昨天答应赵伯伯今天一早就要去高伯伯那里,忙起身更衣。
换好衣服,推门出来,门外站着两个剑客和昨晚的侍女,见成岭出来,忙行礼,
“成岭公子请跟我来。”
成岭跟着侍女,左右两边剑客跟着成岭,沿着庄园中的小径,来到了昨夜宴会的正厅。
赵敬已经等候了片刻了,
“赵伯伯!”
“侄儿,昨夜休息得怎么样?”
“睡得很香,谢赵伯伯关心!”
“快来吃些东西,刚让厨房热的菜,都是你小时候爱吃的。”
成岭谢过赵伯伯,坐下来吃着这熟悉的饭菜,眼里泪珠不停地打转,抬头 正对上赵敬一脸慈爱,
“趁热吃。”
虽然没有了爹娘,身边却还有赵伯伯,高伯伯他们,一股暖流流淌过心头。
一路上,赵敬对张成岭更是体贴备至,接近中午的时候,一行人终于平安到了目的地。
另一边,待温客行,荏苒,周絮三人赶回三白山庄,方知张成岭已随赵敬去了高崇那里。三人正要赶去,顾湘听闻温客行回来,急忙跑过来。
“主人!主人!你昨晚去了哪儿啊!”
顾湘大喊大叫着冲过来,撞到了周絮也不管不顾,
“咳咳”
“喂,小丫头,撞了人了还不道歉!”
顾湘冲周絮做了个鬼脸,外加一个白眼,
“哎,我说——”
周絮说着就要上前教育教育顾湘,荏苒拦住,
“好了,你和她又生什么气!”
“主人,我这里有要紧事!”
顾湘全然不顾旁边那两人,着急忙慌地拉着温客行到一边,凑在温客行耳边,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
只见温客行原本还悠闲摇动着的羽扇速度逐渐放慢,最终静止在一个位置,接着,用力合上,一股阴森森的蓝光从眼睛里冒出来,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
“发生什么事了?!”
荏苒见温客行反应不对劲,上前想要安慰,温客行当时的情绪已经全然不受控制了,即便是在她面前,尤其站在她面前。
他怒发冲冠,眼神里透露出她从未见过的凶残、冷酷,仿佛她再多说一个字,他就要死死扼住她的喉咙,那眼神直逼得荏苒说不出话来,
眼前人仿佛已不再是曾经和自己说笑的温客行,更像是个素未谋面的想要一口气杀死自己的陌生人,这目光像是一把刀,所到之处都能划出一道伤,
顾湘再熟悉不过的眼神,明明已消失了很久的眼神,此刻又重现在温客行脸上,顾湘皱着眉,示意荏苒不要再说了。
温客行方才僵硬的脸突然爆炸出一个渗人的微笑,皮肉扭曲成一个诡异的笑,笑里藏刀,直直插进荏苒的心里,锤心刺骨,
“你是我什么人?我的事与你何干?”
这话不像是喉咙里发出来的,更像是从胸腔里一个字一个字被心脏挤压出来,
温客行眼里涌动着泪珠,死死盯着荏苒的脸,恶狠狠地对着荏苒说出这句让他当下就悔恨万分的话。
荏苒一脸茫然看着面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狰狞痛苦的脸,喉咙哽咽发不出声,心像是被刀剜似的疼,
她痛苦,因为被伤害而痛苦,因为能看透他此刻的痛苦而痛苦,更因为意识到自己会因他的痛苦而产生相应的痛苦而感到更加痛苦。
“温客行你犯什么混!”
周絮看不下去了,冲着他吼道,温客行转过身,
“我的事,又与这世界何关。”
这一声没了方才的硬气,显得孱弱无力,像一个垂暮老人在临终前吐出在这世界上最后一口气。
温客行腾空而起,白衣飘飘,
“主人,等等我!”
顾湘急忙跟上去。
周絮要抓回那温客行问个清楚,被荏苒一把拦下,
“他的事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