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叶子，叶子……”陈梦茹的声音温柔，如同树叶轻抚脸颊。

平静的小山村里绿树成荫，不时的传来几声鸟鸣，太阳的光轻柔的撒向大地，连风都是那么让人惬意。

叶子趴在一棵老树上，双脚不停的晃荡着，短短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听到母亲的呼唤声，叶子骨碌碌的从树上滑了下来，灵巧得像一只猴子。

“母亲，母亲，我在这里。”叶子向着陈梦茹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近了便听见一阵阵银铃的声音，母亲说那是女孩子长大后母亲送给她们的成人礼。叶子一直期待着。

远远的，叶子就张开双手扑进了母亲的怀里。陈梦茹爱怜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拍拍身上的灰尘，牵着小手，两个人穿过一座小山坡，家就到了。

这里是一个小山村，说是村，其实只有十几户人家，这里不是什么必经之路，行人少得可怜，只有背靠着的大山上不时下来的野物。

“小叶子，去哪里玩耍了啊？”徐望穿着一身灰色的麻衣，隔着院子的门，笑得很慈祥。

“徐爷爷，云扬哥什么时候回来啊？”叶子偏着小脑袋，吸溜着口水，每次云扬回来，都会给她带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还有糖果。

“三少爷啊……快回来了，”徐叔笑着回答，眼里有着叶子看不懂的深沉。

“徐叔，家里今天得了一只鹿，我给你拿了点。”叶宏毅提着一只鹿腿，声音洪亮，远远的就传了过来。

“父亲父亲。”叶子高兴的向叶宏毅冲过去，叶宏毅单手抱起叶子旋转了几个圈，父女俩笑声不断。

“宏毅啊，真是谢谢了，今儿个我啊也跟着尝个鲜。”徐望几步上前，接过叶宏毅手里的鹿腿，“进来喝杯茶吧。”徐望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了不了，家里饭做好了。”叶宏毅面对徐望的文质彬彬有些局促，手不由自主得在衣角搓着。

“徐叔，那我们改天再打扰您了。”看见丈夫的局促，陈梦茹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

和徐望告辞后，一家三口手牵着手离开了。一路上叶子的童言稚语不断，引得陈梦茹和叶宏毅笑意也不停歇。

没多久，家就到了，这是一个很普通的瓦房的小院子，三间卧室和一个厨房，院子里有一颗桂花树，这个季节还没有开花，只有叶子。屋檐下，一张小桌子上摆放着几个菜，肉香四溢。

时间就这样在叶子无忧无虑的生活中快速的向前流淌。

春耕开始了

整个小村子都忙碌了起来，田间，地头，总能看见人们耕种的身影。

叶宏毅也忙碌了起来，陈梦茹负责送饭和照看叶子，好在叶宏毅干活是一把好手，一个人也很快的把该播种的东西弄完了。

“河水会流到哪里去呢？”看着村里的小河，叶子好奇的跟着水流的方向走了很远。

“叶子，叶子。”听到声音，叶子朝着声音的地方望去，一辆马车正慢慢悠悠的过来。马车外面的小子挥舞着马鞭和叶子打招呼，马车里面的少年掀开车帘，咧开嘴角也挥了挥手。

“云扬哥，四达叔，你们终于回来了。”叶子兴奋得原地蹦起来。

马车很快就在叶子跟前停下来了，她麻溜的爬上去，马车又继续向村子跑去。

“叶子，这些都是我带给你的。”云扬变魔术一样，从座位下面拿出了好多的小吃食，叶子摇了摇头，“不行哦，云扬哥哥，母亲说了，不能随便吃你的东西，我可不可以要一颗糖，别的我不要。”叶子想到陈梦茹的话，小心翼翼的开口。

“可以要两颗哦”云扬笑着把两颗冰糖塞进了叶子的手心。

叶子看着手心里白到透明的冰糖，笑得眉眼弯弯。

“三少爷，我们到了。”帘子外面，徐四达明朗的声音刚响起，叶子就咕噜噜的从马车上下来。

“徐爷爷。”叶子半握着糖，生怕手心出汗，把糖捂化了。一边和徐望打招呼，一边看着自己的手心，那模样把徐望逗得呵呵笑。

“三少爷。”徐望见云扬要下马车，急忙上前，恭敬的行礼然后扶着他下马车。云扬却避开了他，一下就跳了下来。

等云扬站稳后，徐四达把东西都搬进了屋子，将马车赶去后院，一切又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你先把糖拿回去吧。”看着叶子皱着眉头的小模样，云扬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一段时间没见着，小丫头的个子长高了不少，都快要和自己一样了，“晚点我再去拜访伯父和伯母。”

叶子想了想，和三人告别，小旋风一样冲向了自己家。

“慢点，慢点，别摔了……”

徐望看着叶子不小心差点摔倒，急忙说着。

“少爷，先进屋吧。”叶子人影一下就不见了，徐望对云扬说道。

“徐叔，这个别庄就我们三个人，我……我早就已经不是少爷了，不过是个养在外面的宠物而已。”云扬看着徐望有些斑白的头发，想着这些年三人的朝夕相处，他早就把徐望当成了长辈，可是徐望缺一直说尊卑有别，从来没有逾越过一分。

“少爷，可是那些人为难你了。”徐望眼神透着心疼，“等少爷足够优秀，老爷一定会看到的。”过了好久，徐望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也许吧。”云扬有些失落，但还是心存期待。他是家中的庶子，嫡子云项很优秀，他的母亲出身名门，嫁过来后，云扬和母亲被安排到了这个小村子，后来直到母亲病死也再也没能回到那个家。

夜色降临，村子里池塘边青蛙的叫声此起彼伏，路边的草丛里不时飞出几只萤火虫。抬头看，星星月亮都很明亮，不需要火把也把村里的路照得很亮。

“云扬，你来啦，快进来。”陈梦茹正在给叶子补白天弄破的衣服，一抬头就看见了云扬，朝他招招手。

“伯母。”云扬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的母亲也和陈梦茹一样，总是温柔的望着自己。一时间，有点想哭。

“云扬来啦。”叶宏毅怀里抱着叶子，玩了一天了，叶子在他怀里睡着了，不时地舔舔嘴唇，梦呓几句。

“叶子，叶子，云扬哥哥过来了。快醒醒。”陈梦茹轻柔的拍打着叶子的后背。

“云扬哥哥。”云扬刚想阻止陈梦茹的举动。叶子就揉了揉眼睛，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今年你父亲可有说把你母亲的牌位带回去安放？”陈梦茹接过叶子，抱在怀里，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不曾。”云扬摇了摇头。很是失落。

“如此。也好，你母亲是个爱自由的人，一辈子也没能为自己活着，死后能就在这青山绿水的地方，也会快乐的，你也不必太过执着了。”陈梦茹揉叶子的手顿了顿，叹了口气，想到那个如诗如画的女子劝慰着。

“是啊，母亲她会喜欢这里的。”说出这句话，不知是在安慰陈梦茹还是自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