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难追

这一日直到黄昏，陈之瑶都是高兴的，她许久没有这么高兴了，站在院子里挑着从库房里搬出来的东西，但凡用得上的，都陆续送去了宫外陈府

“主子今儿可真高兴！”

“高兴！当然高兴！本宫等这一天等了许久了！这个孩子可真是惊喜啊！”

所谓高兴就是用来冲淡的，看着一身明黄不请自来的人，陈之瑶脸上渐渐没了笑意，规矩地行了个礼

“皇上万福金安”

“乐成快起，朕就是来瞧瞧你，乐成这是在做什么？”

“回皇上，妾不过是闲来无事整理些东西”

“朕听说定北侯夫人有孕了，不如派个太医去吧！你也放心”

“多谢皇上好意，太医本是宫中之人所请，只不过小弟受不起这等恩赐，家里也有惯用的郎中，臣妾放心”

“陈卿家里子嗣单薄，不能有闪失”

“那敢问皇上，臣妾兄长英年早逝，家中单薄是什么缘故？”

陈之瑶说起话来淡淡的，就算提起照拂陈家那个孩子都不能活泛些，落在周玄凌眼里自然是不爽的，只是个中之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的

“我们一定要这样吗？人死不能复生，乐成，定国公已经走了四年了”

“皇上，不要再来打扰臣妾了，这永宁宫您别再来了，若是您要见清音让人传个话便是，予灏已经大了，搬了这里独居去了，您随时都能见的，我们就这样吧！”

“乐成！你当真如此放不下……朕以为，四年了，你总能放下的”

“皇上，这就是陈之瑶最大的放下了，您别再来扰我了”

周玄凌独自走了，身影看去落寞的很，后来好长一段日子，真的没再来过永宁宫，陈之瑶也不在意，只自己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皇后倒是对这事很有看法

“娘娘，皇上已经半月不曾进过后宫，也不曾翻过牌子”

“这事儿本宫说了又不管用，症结根本不在后宫”

“娘娘，您是皇后，训导妃妾是您的权力，明懿夫人如此下皇上的面子，您不如……”

皇后只看了剪秋一眼，又低下头去看着账册

“明懿夫人是个什么情况，这宫里的老人有谁不知道？她怕什么，自己有儿有女，二皇子又得看重，皇上也是，觉得人人都对他深情吗？能连自己的血亲都不顾及？自找不痛快怨得了谁？这还是明懿，若是换了慕容世兰，就是同归于尽了！”

“娘娘，这话可不能胡说！”

“说不说得，本宫又没有说错，你看看太后可管这事了？”

“太后娘娘并没有管这事儿的意思，那娘娘您不是正好管上一管”

“管？本宫管谁？明懿夫人有子有女，又不曾犯了宫规，要怎么管？太后看重二皇子，哪里会管这些微末小事？”

“娘娘，那您？”

“本宫能怎么办？太后说了为了朱家，本宫还能说什么？”

“娘娘不是意在抚养皇长子么？”

“予漓只长了予灏一岁，皇上明显看重二皇子，身后又是定北侯府，只本宫抚养有什么用？就悫妃那个样子，好好的孩子都让她养蠢了！”

皇后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太后还有别的打算，只是不知道到时候她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