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岌岌可危的战斗

剑术远没有平常人想的那样玄妙，各种秘籍也仅仅是阐明了发力的技巧，一步登天的方法从来都不存在。

想要变强，唯有挥剑一条路径。

无数次的拔刀、斩击、突刺，数不胜数的基础练习，日积月累之下，最终化成牢不可破的根基。

直到某一天当挥剑成了本能，斩击像呼吸那样简单，就算是种下了剑道的种子。

林函正是在各种各样超乎想象的严苛训练之下，将剑变成了本能。然后在某一天，剑道的种子忽然开花结果，让他瞥见了门后的风景。

世界在他眼前停滞，时空无限延缓，唯有剑光永恒。

然而一步之遥却宛若天堑，直到穿越之前他还是没能跨过那扇大门，即使在现世他已被冠名为绝世剑圣、当代剑神。

虽说如此，他也没有想过，自己竟是如此的孱弱。面对那些鬼口中的那位大人，他毫无反手之力。

林函心里明白那是不对等的战斗，不说技术如何，单是身体就跟不上对方的速度，而且就算跟上了，那孱弱的剑是否能够刺进对方的身体还是个未知数。

而让林函感觉最为耻辱的就是这一点，见过大门后风景的他，不觉得剑道弱小，弱小的是他本人，输给了区区小鬼。

被迫鬼化，即使身体素质翻了几倍又如何，五感全部加强了又如何，力量的加强触及不到本质，他的挥剑快了十倍，但境界却没有半点提升，即使再遇到对方，他也没有必胜的信心，因为这些都是那人留下的。这些只能时时刻刻地提醒他，自己的弱小。

如今的林函在梦境世界里苦苦挣扎，这是前所未有的诡异攻击，梦境的真实让人难以置信。

但是很快林函就清醒了，因为他已经找到了破除梦境的方法。

愁眉苦脸的魇梦还在纠结如何能够安全地破坏掉林函的精神之核，却忽然发现林函已经从梦境脱离。

凶猛、迅捷的剑光，向着魇梦袭来。魇梦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惊慌，反倒是那笑容越发扭曲。

血鬼术:强制昏睡催眠的细语！

魇梦“入眠吧。”

仿佛有魔力的一句话，困意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击垮了林函。

剑光也为之一滞，在魇梦的面前停了下来。

魇梦“呀嘞呀嘞，就这样贸然地冲上来可不行啊。”

之前是事先在地上涂了他的血，所以需要人将他引诱至那个位置。

但是他本尊出手就不一样了，催眠的力量更强，而且不需要任何条件。

躲在幕后当然是想要安全，但是既然已经暴露了，那也没什么。

魇梦“不过，居然从梦里醒来了。到底是对鬼我的力量有所削减？还是刚刚那个废物使得对方自动反击的原因？就刚刚来看，催眠的效果只有五分钟。果然只能通知大人了。”

然而就在他还在思索的同时，停滞的剑光继续流动起来，血肉被撕裂的声音传出。魇梦一只手臂被斩断。

林函“好硬。”

和之前遇到的所有鬼都不同，这一次林函已经用尽了全力，却明显感觉到了巨大的阻力。本来是想将眼前的鬼拦腰斩断，结果只是斩断了手臂就已经用尽了全力。

但是即使是手臂，想要恢复也没那么快吧，只要继续进攻的话……

林函的想法瞬间被打断，因为就在他的面前，这个鬼长出了新的手臂。

两人鏖战在了一起，战斗陷入了僵持。

超乎寻常的身体素质，恐怖的恢复能力，再加上那诡异的让他瞬间陷入梦境的能力。对方是非常棘手的存在，林函第一次陷入了苦战。

他击杀鬼的方式只有两个，一者是彻底粉碎，二者需要利用太阳。

前者的难度自不必说，而后者也需要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才行。不管哪一种都需要远超对方的实力。

可是对方恐怖的恢复力，却让他有些无计可施了。如果不是对方的攻击手段太过单一，他恐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毕竟就算他能够瞬间在梦中自杀，现实之中的动作也难免出现停顿，而近身交战这一丝停顿就是致命的。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变成了鬼，他早就该死了，心脏、大脑、肺部，各个地方都被不止一次的穿刺过。

那都是对以前的他来说，绝对的致命伤，而现在却好像毛毛雨一般。

也正是这样，他才能在感觉到异常的瞬间，毫不犹豫地刺穿自己的心脏，然后从梦中醒来，因为梦里的他还是人。

明明无比痛恨着鬼的存在，却利用着身为鬼的力量活命，这是多么可笑、多么悲哀的一件事。

战斗中的他无法悠闲地思考这些，只是他切身体会到了弱者的悲哀。

如果他剑能更快一点，力量更强一点。一切或许就能有所不同，但是即使榨干身体所有力量，他也无法变得更强。

甚至说，随着身上的伤口慢慢增多，他的力量在逐渐减弱。就像是燃料耗尽的机器，运转的越来越慢。

变成鬼后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困意，他以为又是对方的能力，但很快发现这股困意的来源并非眼前的鬼，而是自身。

魇梦“消耗终于跟不上了吗？”

身为敌人，魇梦很快就感觉到了对方的衰弱。

魇梦“身为鬼居然不吃人，真是可笑至极。”

魇梦嗤笑道。

鬼的力量除了来源于鬼舞辻无惨大人以外，就只能靠吃人来提升。吃人也不是单纯为了提升力量，更有着储备能量的作用。

像魇梦这样有着血鬼术的鬼，平常吃少了人都有饿死的可能，更不用说一直不吃。所以他才会时时刻刻注意进食，甚至说做好储备‘粮食’的准备。

从一开始他就是必胜的，因为不吃人的鬼即使是放着不管，不久之后也会因为能量耗尽而陷入沉睡，然后在沉睡中渐渐死去。更别说这个鬼居然还在不断地战斗，加速自身的消耗。

如果不是害怕被别的鬼抢走功劳，那他大可以驱使大量的人类来满满磨死林函，反正以他的能力随随便便就能找来一大堆，心甘情愿地为他卖命的人。

现在这些都不用提了，不管怎样只要魇梦继续和林函战斗下去，那么林函势必会陷入沉睡，到时候魇梦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抓住林函。

一瞬间他有些愣神，他仿佛已经预见大人对他赞赏有加的样子，之后赏赐给他更多的血，让他变得更强。然后对上弦发起换位血战，从而成为上弦之鬼。

反正林函已经是笼中之鸟，光是抵挡他的进攻就很困难了，又怎么有能力反击，即使他出神也没什么所谓。

但就是魇梦这松懈的瞬间，让一旁已经观战许久的神秘人物眼前一亮。

身姿翩翩宛若蝴蝶，佩戴蝴蝶法式的双马尾女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魇梦的身后。

一闪而逝的刀光，魇梦还未反应过来，脖颈就被斩断。

魇梦“没用的，你的那种刀无论如何都杀不了我……”

然而很快魇梦就发现了异样，因为被斩断的地方并没有再生。同时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就好像是日轮刀的感觉一样。

魇梦“不，不，不……”

他终于明白了情况，掉落的头颅在哪一瞬间瞥见的，是在月光下熠熠闪光的粉红色剑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