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片片面包在江仪嘴里尽数消失。

“啊，”江仪抬起手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怎么老姐走了，就这么无聊啊，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呢？”

以前的时候早中晚餐都是由他姐做的，吃饭的时候都能磕唠一句。这下人不在，也没人在这磕唠，难免心里感到空落落的。

江仪趴在桌子上，叉子在盘子里已经无聊的转起了圈圈。一圈，两圈，三圈……

江仪闭了眼，那冷厉的眼神又浮现了上来，“真好看……”江仪猛的睁眼，“靠，怎么老是那双眼睛啊。”

“还是去找宋景玩去，”江仪起了身，开了门，走了出去，他认真的思索了一下，“他家在哪啊？”

江仪拿起了手机，点进联系人，在寻找宋景这个名字。看到了，打了个电话。

江仪把手机放在耳边，等着接通，不过那边接通的也很快可以说是上秒打电话，下秒接通。

“喂，你家在哪啊？你发个地址给我，我去找你。”

“小祖宗啊，有什么事现在就说吧，我不在家，在网吧打游戏呢。”

宋景说完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就是无聊，想找你玩。”听到这宋景很疑惑，他知道他姐最会磕唠了，他怎么会无聊？

这下分神，屏幕前暗了，那是死了之后才会有的：“艹，又死了。”

不过宋景知道兄弟跟游戏比，兄弟最重要。他这么无聊，那就是他姐不在家。

江仪刚想说一段优美的中国话，宋景就说话了：“兄弟我知道你路痴，我去你家找你。”

“艹，行行行，赶紧过来。”

宋景也不管游戏里的四个队友，关上电脑就走了。

……

“没事吧。”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看起来有些瘦，似乎已经有些营养不良。皮肤很粗糙。

男人已经脱相了，但还是看得出来年轻时也是个较好看的人。

这句话是对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少年说的，少年长得很好看。一双凤眼更衬得他不可接近，似乎他自带的冷气能冻死周围的人。

少年戴着眼镜，但眼神还是藏不住得冷，带着几分天有的戾气，正是昨晚从巷子里出来的少年，只不过戴了眼镜。

少年张了张嘴：“关心你自己吧，少赌博。”

少年的语气很平淡，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他说完这句话，便起身开门走了，就下了男人一个人在客厅。

男人见少年走了，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哎，秦安，你就不该跟着我，现在我们的孩子也跟着我受苦。”

“我也是没用，”男人沉重的闭上了眼，“还得靠着孩子苟活。”

男人口中的秦安是她已经去世了的妻子，也是那少年的妈妈。

少年名叫何暮，起初他们取这名字，是因为它的谐音——和睦，他们希望何暮能和和睦睦的成长下去。而现在，他自己的妻子也去了很久，伤心过度，开始了赌博，哪有个和睦的样子？

一直这样浑浑噩噩。

天有些阴沉，让何暮怀疑老天爷附和着他的心情。但是看这天，又看不出要下雨的样子。

何暮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可能就是为了放松心情。

何暮的头发有些长，又有些微风，缓缓吹拂这他的头发。

这时很清晰的看得出他的眼镜是没有度数的。

他戴着黑框圆形眼镜，也许是为了让他看起来更加好相处，也许是让他看起来没那么冷。

不远处传来一阵对话。

“你买那么多菜干什么？”

提着菜的江仪踢了一下问他的宋景，宋景反应快，躲了过去。

“我姐不在家，不买菜，难不成吃几天外卖？”

“那你踢我干嘛？”

“没干嘛，好玩。”

何暮不自觉向那处看了看，他看到了之前在巷子外看到的少年，忍不住轻笑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之前在巷子里一副害怕的样子，现在笑的挺欢。

何暮站了一下，就迈腿走了。

何暮个子高，快180了，在人群中很显眼。

江仪往何暮走的方向瞟了一眼，他心中一惊，那背影他认得，就是巷子里的那个少年。

他愣住了，宋景在他的眼前挥挥手：“喂，怎么了？”

“啊，没事，”江仪回过神把他的手拍开，“我回去了，你自己也回去吧。”

宋景带着有些调侃的语气冲江仪说：“那你认得路吗？”

江仪又对他踢了一脚，不过这次踢到了，还踢到了他的要害：“这点路我还是认得的，拜拜！”

说完江仪笑了一声，就跑了，还跑的很快。留下宋景一个人痛苦地蹲在马路边。

宋景紧锁着眉，艰难地吐出一个字：“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