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玦无意与净渊争斗。
四大真巫皆是感召天地灵气而生,他与他自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所以他不想伤害他。
即使曾经一次又一次,嫉妒致使他疯魔。怒意攻心,他千百次走火入魔一般想要除去天启,除去能够陪伴上古左右、陪伴她有说有笑、陪伴她调侃逗趣的天启,除去眼中钉、肉中刺。
可是,他忍住了。
每一次他都会强迫自己压制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因为他不仅仅是天启,是他的情敌,更是他同心同德的战友、是他的视如手足的兄弟。
白玦冷哼一声,他不耐烦地甩动自己的衣袖,像是想要甩开此刻烦躁郁闷的心情:
白玦若是无事,净渊妖君还是请回吧。
净渊请回?
净渊凤眸微眯,恼怒几乎溢出眼眶。
殷红似血的朱唇伴随主人周身戾气加重而变得愈发深红,他一张俊颜仿佛金秋天空高悬的皎洁明月,二者对比,仿佛银装素裹的北国风光绽放大朵曼珠沙华,绚烂、妖冶、极尽魅惑。
明紫色的妖力在半空中凝聚、提纯,渐渐的,净渊空空如也的双拳之中竟然凭空幻化出一对赤色如血的匕首。
白玦大惊。
他竟然不知净渊的妖力竟然如此惊人,哪怕他尚未觉醒,也可以轻易用自己的血肉幻化神兵。
疾风呼啸,乌云蔽日,一时间风起云涌,天地为之变色。
紫发血瞳的妖君身着玄黑蟒袍,脚踩红云,手持利刃,俯冲向下,几乎只用一击便将白玦辛苦布置下的结界攻得粉碎。
他活像是发了癫的凶兽,双目赤红,动作迅猛,一刀一刀直击敌人心口。
一天一夜。一天一夜。白玦将后池掳走已经一天一夜。
当日在擎天柱下尚且当着巫皇巫后与众术士的面,他便敢那般羞辱后池,谁知道在他满天地寻找二人踪迹的这一天一夜里白玦会对她做些什么?
面前的已经不是曾经的白玦。
曾经的他,温和、守礼,即使性子冷傲孤僻一些,可是永远将祖神制定的立法看得比天高。
他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和后池说过。
可是现在他能够轻飘飘地随意说出“太重,丢了”这种话……
他早就知道白玦中意上古,所以即使他做了清穆也会默默守在她身边。
奈何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上古一颗心扑在黎明苍生、八方百姓身上,就连是他也不敢说自己从来不曾怨恨过,更遑论白玦?
他从小就比他们更加好胜,也比他们更加敏感。
他从来不开玩笑。
万一……万一……万一他说的都是真的,哪该怎么办?
净渊再次重重出击。
这一次白玦不再闪避,而是正面应届净渊的攻势。
他已经退让了太久,以至于净渊竟然不自量力地跑来他的底盘撒野。
白玦的呼吸逐渐加快,清冷的面孔上浮现红霞,古井一般平静无波的眼底荡起涟漪。
净渊他凭什么?
天启他凭什么?
他已经得到了上古那么多的偏爱,为什么还要来跟他争夺后池?
为什么他连一丝清净都不愿意留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