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不知该迈哪条腿

何九华“小穆儿今儿这是怎么了？”

何九华挪了个位置，一屁股坐在陶阳身边，压低了声音问。

陶阳“小屁孩儿一个，见天儿介的净着点儿没影子的急。”

陶阳晃晃脑袋，老气横秋地说：

陶阳“要我说，她就是打小儿太顺了，道儿都是家里人给铺好了的，那家伙反倒是不知道该迈哪条腿了。”

何九华“她是小孩儿？”

何九华“我没记错的话，您老人家的生日还比小慕小俩月呢吧？”

何九华逗了陶阳两句，被回了个白眼也不生气，索性起身就走：

何九华“我也腾腾地方儿去！”

何九华“嗨，二哥，把那俩腰子给我热热。”

刘筱亭“人还没腰子肥呢，吃了也白吃。”

刘筱亭嘴上怼着，手下却乖乖把一串羊腰放在了炭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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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九华“嗨嗨嗨，你干嘛呢嘿？”

何九华刚走到拐角，就看见穆晓岩叼了支烟，正靠在墙上吞云吐雾，何九华不由得板了脸，一把把烟抢过来：

何九华“好的不学，你学抽烟？”

何九华“干嘛啊？作死呢你？”

穆晓岩“关你屁事！”

穆晓岩比何九华矮不了多少，虽说也是一样单薄的身型，可毕竟这家伙打小儿学戏，身手比何九华灵活得多，手腕一翻就去抢烟。

何九华“不管你，你能长这么大？”

何九华干脆把烟叼在自己嘴上，斜了她一眼：

何九华“穆啊，别整天吊个脸子，跟谁欠你钱似的，不就是家里逼着你学戏的事儿吗？”

何九华“你这么大人了，这点儿事儿还想不开？”

何九华“反正不管你乐不乐意，你也学了十来年了，以后要能指着这个吃饭，有什么不好呢？”

穆晓岩“你不懂！”

穆晓岩“你们都不懂！”

穆晓岩抽抽鼻子，圆而晶亮的眼睛瞪着，薄削的嘴唇微有些发抖：

穆晓岩“崽儿喜欢京剧，所以他爱学，就算是吃不上饭了，能让他唱，他就高兴。”

穆晓岩“你们……你们喜欢说相声，学了，现在也能登台了……”

穆晓岩“可是我呢？我穆晓岩活了十八岁，打从会说话起，家里就安排好了我这一辈子要走的路。”

穆晓岩“可谁也没问过我一句，我喜欢戏吗？我想学戏吗？”

穆晓岩“从来都没人问过……”

穆晓岩“不重要！”

穆晓岩“在他们眼里，我喜不喜欢，我愿不愿意，都不重要，兹要我姓穆，我就得走这条路。”

何九华“哎呀！行了，行了！”

何九华“谁还没点儿成长的烦恼啊，这还至于掉金豆子了？”

何九华不知该怎么劝，只能伸手拍拍穆晓岩的肩膀，掌心所触的地方消瘦单薄，嶙峋的骨头硌得他有些不适，却又忍不住心疼，干脆顺手揽住了穆晓岩的肩，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

何九华“算了，想哭就哭一会儿吧。”

    …………

    不远处，原本急着上厕所的王九龙愣愣站着，过了好一会儿，那家伙厕所也不去了，扭头儿回到桌上，又启了一瓶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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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器有话说：

少年不知愁滋味，欲赋新词强说愁。

成长给我们带来的东西很多，好的坏的难以接受的……什么都有，但是没办法，对于时光的馈赠，我们只能默默接受。

你有没有从小就被父母逼着学这学那？

有没有对身边的同学起过些懵懂的小心思？

有没有设想过“等我XX岁的时候我就……”？

有没有嫌家长老师等长辈们聒噪？

没办法，这都是你我要长大的必经之路，只能是……甘苦自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