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祭拜

蓬莱，群山之巅。

白璟师父，小八回来了。

白璟我来看看咱们的蓬莱，蓬莱的模样没有变。

白璟只是师父你不在了，师兄也……他不是我师兄。

我自嘲一笑，回身走回蓬莱的芙蕖洞之中。

这个洞中种满了芙蕖，洞角的犄角旮旯处的胚土之中埋着两坛梨花酒。

这蓬莱本是桃花源，梨花并不多见，那还是我和承麒一同下凡间从一猎户的后院偷来栽种下的。

白璟淳烈又清香，为梨花酒莫属了。

我拔出盖子，往嘴里倒着，囫囵一大口，呛得直咳嗽，但为此乐此不疲，又往嘴里送了一口。

半壶下去之后脑子也开始迷糊，模模糊糊望见一只金雀嘴里衔着一白色物事朝我飞过来。

白璟什么东西？

我从那只金雀嘴里取出一张白色帛纸，上面浮现几个大字。

“吾儿请在蓬莱等候，天庭将纠集众仙前去为战神祭拜。”

白璟叫我等在这里？

白璟好吧，蓬莱也该有点人气了。

我摇摇脑袋驱散了一些醉意，席地而坐于磐石旁眯着眼睛小憩一会儿。

“咚咚咚！”

我倏然睁开眼，眼前一片清明，方才那几声正是天庭的暮鼓晨钟声，该来的人已经到了。

我此时也赶紧爬起来，亦步亦趋朝正殿赶去。

从偏门进入大殿之中，望见以母后为首的众仙，还有我那七个姐姐。

王母娘娘璟儿，过来。

我没有吭声，缓步走过去。

太上老君请战神仙体！

李天王众仙开道！

太上老君与李天王的声音来回回荡在大殿之中，师父的仙体被安置在水晶棺之中，在我们的注视之下漂浮至首座地云梯上。

白璟师父……

太上老君众仙肃静，祭拜典礼即刻开始！

太上老君请战神神剑！

此时，我一眼便看到师父的佩剑承影被一仙侍双手抓着，来到我和母后身前。

王母娘娘璟儿，接着它，为你师父送行吧。

白璟是。

我觉得脚下有些虚浮，脑中混沌一片，师父的一颦一笑，一词一句一遍遍浮现过脑海。

直至双手捧着承影，我还是觉得有些虚幻，直到现在我还是不相信师父已经仙逝，我还是以为他还活着。

王母娘娘战神身归混沌，皆为奸人所害。

王母娘娘遂我等再此甄别战神最后一面，望众仙莫要忘了战神身受的不白之冤！

“小仙谨记！”

我双手持着承影，有着母后的话音，此刻也不得不信师父的离去。

瞬间的心伤与愤懑充斥在胸腔，泪水明明已经溢满了眼眶，但还是倔强着不让它掉下。

我深吸一口气，回首看向那副水晶棺，回身朝它走了几步，双膝缓缓弯曲跪下来。

大公主红儿八妹……

太上老君肃！

太上老君拜三礼！

众仙站于我身后，俯下身行大礼。

而我却是跪在水晶棺的正前方，挺直了腰背之后又持着承影磕了下去。

我的大礼，自是不能马虎的，也不仅仅是拜礼那么简单的。

三拜之后，大殿鸦雀无声。

王母娘娘璟儿，你有什么想对你师父说的，你就尽管说吧。

我缄默了一阵，轻笑出声。

白璟我要说的，其实没什么。

白璟还记得小时候师父您老人家不让我饮酒，我虽然面上应的好好的，但背地里把您酿的桃花酒全喝了个干净。

白璟最后还骗您说是蓬莱的仙鸟虫鱼偷走的，您应当是知道的吧？

六公主蓝儿璟儿……

六公主蓝儿你别这样。

王母娘娘蓝儿，别说话。

白璟母后您知道为什么自师父出事以来，我都没有哭过吗？

王母娘娘为什么？

白璟因为师父说过，我们蓬莱的弟子不能怯懦，不能有软骨头。

白璟恪守复己，修习仙道，降妖除魔才是我们要做的，修道必先修无情。

赤脚大仙镝渊上仙不愧为战神，对门下弟子如此严厉，是为严师。

赤脚大仙我天庭有此神灵，是为大幸啊！

我直了直腰板，站起来把承影置于水晶棺头上，伸手摩挲着冰凉彻骨的棺身。

白璟师父您放心，小八一定不会忘了您的教导，坚守蓬莱弟子的本分，除魔卫道，守护自己最重要的人。

白璟师父您的仙身在此镇守，我断然也不会离您而去，我会经常回来看您，看看蓬莱的。

白璟我会替您永远守着咱们蓬莱，守着咱们三百万年的时光。

王母娘娘璟儿，你……

白璟母后，我会替师父报仇的。

白璟我一定会做到的。

母后不说话，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