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姐弟

　　第十七章 姐弟

　　新世纪三年，也就是贺晓天五岁那年，贺方言出任务回来，带回了他从“希望之城”救出的孤儿——穆兰，从那以后，贺晓天多了一个姐姐。

　　还在中州生活的时候，贺晓天父母都在军队服役，爷爷奶奶因为灾难先后离世，只有姐姐和他相依为命。

　　两个瘦小的身影在动乱的末世，生存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食物是难倒姐弟俩的第一道坎。虽然贺方言会不定期回来，留下一些他攒下的军用食品，和一点贬值到几乎无用的钱财，姐弟俩仍然是吃不饱饭的状态，饿的骨瘦如柴，呈现出一副发育不良的模样。再加上，有时贺方言半年都回不了一次，姐弟俩只好去领取城市发放的救济粮。但救济粮数量有限，每次发放都会引起贫民暴乱，两个小孩领到救济粮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每次穆兰都牵着贺晓天，远远的看着，等到人群散去了，才去找发粮的官员，求着领最后一份救济粮，有的时候碰到好心的，会给他们一块面包，有的时候碰到的人没那么善良，会不客气的打发走他们，他们也曾碰到过赤裸裸地打他们姐弟俩主意的人。每每幸运的领到救济粮，他们都要节省节省再节省，一块面包吃到发霉，还要好好计划一番，今天吃多少明天吃多少。

　　这也是末世孤儿的生活写照。

　　第二道坎就是同为人类的威胁。末世亡命徒最多，他们为了食物和欲望无恶不作，再加上末世最不值钱的就是生命，今天死几个，明天死几十个，从来没有人过问。姐弟俩因为担心晚上有亡命徒闯进房子里，每到晚上两个瘦小的身影都会躲在床底下睡觉，互相拥抱着取暖。有时房门被人撞开，姐弟俩惊醒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互相捂住对方的嘴巴，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房间被人翻的乱七八糟，积攒的发霉面包和变质罐头被洗劫一空。运气好的话，这些亡命徒不会呆多久，搜完食物立刻就走，运气不好的话，姐弟俩说不得要在床底下呆多久了。

　　第三道坎就是生病。末世之下，社会服务几乎崩溃，医疗和药品是掌权者和新人类的特权象征，普通人一旦生病，只有等死，运气好的可以挨过去，运气不好的就是活过一天是一天。好在还有贺方言存在，家里一直有常备药，在后来，这些药品更是被姐弟俩随身放着。

　　第四道坎才是异种和兽潮。其中最难熬的，便是他们永远不会忘记的那次大迁徙，兽潮攻破了城市，特权者收敛财富、食物和药品最先撤离，贫民们被留在城里拖慢兽潮的脚步，毫无反抗之力的孩童成了不少成年人生命的垫脚石，别人的孩子不值钱，抱起来就往兽潮里扔，自己的孩子在最后关头，也可以牺牲。穆兰异能的第一次觉醒，就是眼睁睁看着贺晓天因为瘦弱，落在逃难队伍的后面，后来更是被一个大人推向了兽潮，在那种无助和悲痛下，穆兰觉醒了。大概是经历过太多苦难，见过太多生死，穆兰的异能都和死相关，她的第一异能是死亡凝视，第二异能是死神降临，而且她的异能都是在同一时刻觉醒的，不然根本救不回贺晓天，也保不住自己。

　　每一个能顺利生存下来的末世孤儿，都有一段悲惨的过去，没人知道他们是如何熬过饥饿，躲过异种和兽潮，更躲过险恶人心的。

　　穆兰看着满目疮痍的阵地，不由联想到前线的第一军，暗叹生命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