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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洋没有说话，却伸手摸了摸曾锦姿的头，“虽然我根本不同意画龙的这个破反感，但是相比让你去做什么诱饵，我宁愿是徐平平去。”

曾锦姿心头一阵震动，“你……”

“你再想想，如果你不好说，我去跟画龙说。”杨洋的脸上尽是疲惫。

曾锦姿摇了摇头，“不，我去。你没有看到平平……”说到夏娆，她的声音开始哽咽，“她现在，简直变了个人，你要是看到了她，你也不忍心的。”

杨洋突然抓住曾锦姿的双肩，“我不忍心，我确实不忍心，可是我不能看到你去冒这个险！你知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曾锦姿单薄的身子被杨洋摇得瑟瑟发抖，大概是前两天病得虚了，眼睛都开始发花，心头的委屈突然全都涌了出来，“对，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心里到底藏着什么，想着什么，我通通不知道，你总是这么忽近忽远忽冷忽热的，我刚刚热起来，你就用冰来凉我的心，我凉下来了，你又撩得我上火，这么下去，不止没有任何意义，我也受不了了。请你……请你……”

曾锦姿说着说着，已经泪流满面，“请你以后跟我保持距离，我们就做普普通通的同事就好。我现在决定代替徐平平去做这个诱饵，跟你也没有半点关系，你不必有任何负担，完全是因为我跟她是最好的朋友，而且我是人民警察，有责任和义务保护合法公民的人身安全，你不要忘了，你也是警察。”

“去他妈的人民警察。”杨洋的声音冷冷的，硬硬的

曾锦姿喘了好几口气，才算是从方才激动之中缓过来劲来，她伸手拨开杨洋的双手，转身就准备走，“等下还要和画龙哥一起去勘察现场呢。”

“曾锦姿。”曾锦姿已经走出了巷子，身后却传来了杨洋绝望的声音，“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过去吗？你不是想知道我心里装着什么吗？我告诉你。”

曾锦姿缓缓的回过身子，犹豫良久，终于还是苦笑，“我不想知道，我从来也不想知道。”

“撒谎。我知道徐平平跟你说过芊芊的事。”

一听到这个名字，原本决绝的曾锦姿，还是忍不住驻足。

杨洋走过来，重新拉住曾锦姿，“芊芊……四年前，也是被朴正汉掳走的女孩子之一，那时候我还没有做法医，警察找不到她，我只能自己发疯一样的找她，可是当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

和她一同被囚禁的女孩子，全都死了，和今天朴正汉给你发的照片上的女孩子死的一模一样，只有她中的枪没有击中内脏，打在了肩胛骨里，我把她拖出来，背着她，只想着快点快点，快点送她去医院，如果医生能救活她，我甚至愿意给医生下跪，我背着她，一步一步的往医院走

那个时候的我，不止觉得芊芊在我的背上一点点死去，好像我自己也正在随着她一点点死去

我一遍遍的叫她坚强，叫她挺住，可是我不确定她听到没有

那种没有人回应的恐惧，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好像那个不坚强的人，其实是我，挺不下去的人，也是我

直到我背着她走到了公路上，拦下了一辆过路车，以为她很快就可以得救的时候，一辆摩托车从我们飞驰过来，芊芊已经快被我送进车里，我压根没有注意那摩托车上的人是什么人，但是摩托车却在我们身边减速，等我发觉的时候，他已经掏出了枪，对着芊芊就是一枪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摩托车已经飞奔走了

我懵了，过路车见有人开枪，也吓浑了，踩油门就跑，芊芊从车上摔落下来，跌在我的怀里，我们俩又是血，又是泪，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要多难堪有多难堪。

可是当时的我，关心的只有芊芊，我试图再背起她，哪怕用脚走，也要把她背到医院去

芊芊却再也抱不起来了，她两个伤口都在流血，流的我的身上都热乎起来，那都是她的温度，就那么流水一样的离开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