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4）

白鸢又当着润玉的面，给整个洞庭湖设了个防御阵法，大罗金仙也不可破那种，这才让他放下心来。

润玉让簌离安心呆在洞庭湖等他的消息，不要再插手复仇的事，他会一力承担。

簌离虽然担忧，但见到润玉坚定的眼神，还是同意了。她的鲤儿已经长大了，有经天纬地之才，犹桂林之一枝，昆山之片玉，她不能给他拖后腿。

……

白鸢大摇大摆进入天门，守门的天兵和瞎了似的，没有一点反应。

润玉负手跟在她身后，施施然而行，脸上看不出一点异样，仿佛只是如平常去人界走了一圈。

走了一会儿，见路上无人，润玉这才快步走到白鸢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润玉再往前走就是九霄云殿了。

白鸢我知道啊，这不是去把太微干翻给你让位吗？

润玉……

润玉表情一言难尽，不知道该说白鸢是艺高人胆大，还是说她鲁莽。

润玉此事需从长计议，不是简单控制住太微就可以的。

润玉最起码要得到天界一些重臣的支持。

白鸢表情很明显不耐烦，冷声道。

白鸢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白鸢有敢反抗的，就直接杀了！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你看还有没有人敢阻挡你上位？

白鸢声音幽幽，带着凉薄的残忍，让润玉鼻尖仿佛都嗅到了浓重的血腥气。

他抬眸看着白鸢，只在她眼里看到一片令人惊悚的漠然——她是真的不在乎。

仿佛在她眼里，杀戮是吃饭喝水一样习以为常的事情。

润玉白鸢姑娘，有个词叫做先礼后兵。若实在立场相对难以调和，再兵戈相对也不迟。

润玉如果可以，我不想举起屠刀的。

因为白鸢既不喜欢润玉叫她上仙上神，也不喜他叫前辈，润玉只能这么叫她。

白鸢嗤笑一声。

白鸢妇人之仁。

润玉付之一笑，不欲与她争辩。

才相处短短半天，他就看出来白鸢力量至上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她似乎经历过什么不愉快的过往，以至于不相信人性，只信奉手里的力量。

她带着一身杀伐的戾气，眼里却又没有那种嗜杀的暴虐，天真中带着残忍，冷酷中藏着温情，是个极其复杂的矛盾体。

而且她身上那种无意识透漏出的孤寂之感，更让润玉觉得熟悉。

和他多么相似，在遇到锦觅之前，他一直是孤单的，仿佛一叶永远停靠不了的扁舟。

就算现在，如果不是白鸢出手相助，他连世上唯一独属于他的娘亲也要失去。

想到这里，润玉眼神越发柔和，他对白鸢的感激根本无法用言语表达。

润玉白鸢姑娘，给我一段时间，最多不过一旬，我便有把握笼络天界大半重臣。

润玉荼姚身死的消息短时间暴露不了，太微不会察觉到我的动作的。

润玉可以吗？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太微无道，天界早就民怨沸腾，他有把握得到太巳仙人这些人的支持。

只不过需要时间，也需要白鸢愿意等才行。

白鸢磨磨唧唧。

白鸢没好气地咕哝，却也间接表明了自己同意的态度。

润玉眉梢带上喜色，俊美的面容越发温柔惑人。

润玉多谢白鸢姑娘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