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丫头的信

  听到张启山的话，齐恒嘴角强行勾起一抹微笑，没有向往常一样听话的坐到张启山身边，故作轻松道“我倒不是怕佛爷您，我是怕嫂子啊，不知今日佛爷叫老八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没有事便不能叫你过来了？老八，你我何时如此生疏了”

听到齐恒一句一个嫂子，心中极为烦躁，原本温柔的语气瞬间冰冷了下来，他知道齐恒在别扭些什么，但是看到他如今对自己的生疏，他心中还是生出了一丝怒意。

“佛爷说笑了，我们还是同以前一样啊，只是佛爷如今是有家室的人了，若无要事，理应多陪陪家人的”

齐恒抬头直视张启山，一双澄清无比的眼眸看的张启山心中一颤，但是一句家室，却让齐恒的心猛的刺痛了一下，也让张启山的眉头皱的更紧。

“副官，你先出去”

张启山忽然坐起身子也直直盯着齐恒的眼睛，嘴中却对着张日山说道

“佛爷”

“出去！”

闻言，张日山将齐恒的大氅在衣架上挂好，看了一眼对视的两人，神色暗淡，默不作声的推门而出。

房间寂静，只能听到两道呼吸声；

“佛爷”

齐恒被张启山的眼神盯得受不住，率先说话打破了僵局，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

“这是嫂夫人送来的信，你看看吧”

张启山收回眼神，再次靠到了椅子上，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拿出一封信递给齐恒。能让张启山称作嫂夫人的也就只有二月红的夫人丫头了，但是丫头怎么会托人给张启山送信呢。

刚刚被张启山盯的有些后怕，齐恒久久没有接过信件。张启山也知道刚刚吓到齐恒了，毕竟他的老八胆子这么小。所以他直接将丫头的那封信塞到齐恒的手中，让他自己看。

齐恒回过神，一头雾水的打开看了起来，张启山也在一旁说了起来

“嫂夫人托人送来这封信，说我们在北平取到的鹿活草并不能治疗她的病，只是让她的病情延缓了一些，而且这个药的副作用极大，她不想在最后和二爷相处的时间里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所以她选择不再服药，还把药也交给了我”

“二爷知道吗？”

信的内容不多，不大一会齐恒便看完放下了信纸，眼神注视着桌子上的木盒。

“这信是几天前送来的，这几日军营中事物繁忙，我不再府中，所以也是刚刚才看的信，估计二爷还不知道，不然他早就来寻我拿药了”

张启山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这件事让他十分头疼，不知该如何处理。

“按照夫人在信中所说的情况，恐怕二爷那边也瞒不了多久”齐恒视线转移到张启山身上，语气凝重的开口道；

“夫人太了解二哥了，哪怕只有让她多活一天的办法，二哥都会去尝试，但是让二哥眼睁睁的看着夫人一天天的衰弱下去却没有丝毫办法，这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你说的是，夫人她宁愿与二爷厮守这最后一段幸福时光，也不愿二爷亲眼看着她一日日的，带着极大的副作用离开人世”

张启山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道

“那佛爷打算如何”

齐恒问道

“老八觉得应该如何？”

张启山不答反问

“二哥终究是会知道的，恐怕也就在这几日，但是夫人的话也无不道理，让二哥看着她如今样子，对他们二人来说都是一种痛苦，所以不管怎么选择都一个错”

“夫人聪慧，有重情重义，既然她将药托付给我，必然是知道，若我执意不给，二爷是没有办法拿到药的”

张启山叹了口气，双手搓着眉心，语气低沉的道

“佛爷是打算随夫人的愿？”

听得张启山的话，齐恒身体猛地前倾了不少，语气中带着伤感，他和丫头的交情极好，对方一直拿他当家人，和二哥一样，一直都很疼也很惯着他，不然他当初也不会在佛爷他们要去北平买药的时候豁出性命和全部身家。

听得齐恒的话，张启山抬头想说些什么，却差点撞了上去。四目相对，让张启山一愣，看向齐恒的眼神十分复杂，让人看不懂其中的深意。

“佛爷，你怎么了？”

齐恒这个情商为零的家伙此刻满心都是自己二哥和夫人的事，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此刻他们二人的距离有多近多么的暧昧，更看不懂张启山的眼神了，只需再近一点，两人的嘴唇都能碰到一起。

齐恒气息打到张启山的脸上，让他浑身发烫，他不由得咽了咽喉咙，却并没有后退，而是看着齐恒那张精致面容艰难开口；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听到张启山这么说，齐恒的身体慢慢的坐回了直直的样子，一言不发，看着齐恒逐渐缩回去的身体，张启山恨不得一把将齐恒搂过来，不让他离开，但是看着齐恒现在的状态，张启山也着实不忍心。

就在二人沉默的时候，书房的门却被突然打开，齐恒还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呆愣着坐在原地，张启山却眼神不善的望向门口。

“夫君，你们还没有聊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