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蝉】梦醒。

貂蝉听了龙的问题只觉得好笑，她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嘲弄和哂笑。

“怎么？军师要向我表达深情以此来挽留我，说你已经爱上我了吗？”

“这么想，也没什么不可以。”龙淡淡地说。

“将苦心积虑用于欺骗的人，根本不配提爱。”貂蝉直接浇灭了他的唯一念想。

“那你又是怎么看待影的呢？他就配了吗？”龙听后有些生气，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这一次竟意外的明显。

“你什么意思？”貂蝉隐约感觉不安，她潜意识里认为事情的发展变得不可控起来。

“这么些年来，你当真没怀疑过，冀州的那一次初见真的是巧合？”

“冀州地处偏僻，鱼龙混杂，山贼肆掠，冤魂错案不计其数，连官家都少管。而龙吟阁距离冀州千里，他怎么就去那里，又那么巧合的救下了你？”

龙坦白的话语一段接着一段，他抬高的音调在寂静的夜晚响亮无比。

当真相外面的那一层皮被无情的揭露时，困在梦境里的人是不愿醒来的，那是信念的坍塌，那是不可触及的黄粱一梦。

“你胡说，不可能是这样，绝对不可能是这样！！”貂蝉的情绪近乎疯狂，她不想再听到任何当年的消息。

貂蝉明明有那么多选择，可以选择不去撞前面的南墙及早抽身，甚至可以直接狠狠地撞上让自己幡然醒悟。

可貂蝉不愿意，她宁愿活在一个结果不明的状态里，只要没有人说出真相，她还可以继续欺骗自己。

她后来再见过影，却始终没能说出自己的感情。

这是一场赌博，她不敢用这个筹码去赌影的一个结果，她仍然想做一场有些萧条的梦。

这就像薛定谔的猫一样，如果不去开这个薛定谔的盒子，就永远可以沉浸在那只猫咪有可能活着的幻想及猜测中。

当然，如果有人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结果，那么这一场赌博就会没有任何的忐忑与心跳。

可惜， 这个事情，貂蝉没办法指望影能先说出口，或者给她一个完美的答案。

可惜，梦终会醒，她不得不醒。

“如果欺骗不能谈爱，那么他也不配，希望你能看清楚。”龙忽然从衣袖里拿出来一纸文书，他放在桌子上，而后转身离开。

貂蝉绝望的闭眼，那放在桌面上的一纸文书，像困在火堆里的烙铁一般。

她最终还是打开了那封信，里面的黑色字迹仍旧鲜活生动，那上面的字写于她遇见他的前见天，内容无疑预示着影早已知晓他所有身份的事实，以及为什么会找见她……

那分明是影的笔迹，她曾在藏书楼时，见过他写了太多的字帖，一撇一捺的笔锋、一勾一提的利落，无一处不熟悉。

泪水迷糊了她的眼，貂蝉将那封信纸撕了个粉碎。

足够清醒的人越能迷糊的活着。

也许从此刻开始，她再没有做梦的权利了，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经历埋葬成为一段过往，她无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