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小产。

又是一年到，这一年竟比上一年还要冷上几分，仔细想想碧瑶已经从镇魔古洞醒过来三年多了，这一年初春，更是完成了她和鬼厉的人生大事，从此成为了一断人人称赞的佳偶天成。且个个女子都羡慕的，鬼王宗碧瑶少主与副宗主如斯的盛大的婚礼，想想成亲哪天还真是恍若真梦啊，宾客喧宜，青龙圣使与秦门主在狐歧山山上外迎接客人，十里红状，天下为骋，听说总用费是渝都城全城上下百姓半日的用度。何其奢靡，故且不论…

碧瑶少主她凤冠霞帔，用的是锦绣坊，上好的红绸。一身火红的嫁衣，勾勒岀血色彼岸花宛如天边流霞，外罩着极柔极薄的绯色鲛纱，四四方方的喜帕遮了她灵动娇好的容华。拦腰束以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玲珑巧致的身材。中间别着合欢铃，在幽姨慢步扶着她情景下，一走一铃铃作响，街道两边空中是金瓶儿，野狗。带人散着桃花，有粉嫩的桃花瓣偷偷散进在她宽大的衣袖里，妖冶的裙摆随着微风轻轻起伏，好似涌动无边血色，又似天边燃烧的火焰，从红尘深处滚滚而来，似将燃尽这万丈繁华。她跨过火盆，紧张的搓着柔荑，一步步向心爱的人而来。而鬼厉一袭红袍，韶光流转，刚毅俊颜光彩焕发，他的嘴角挂着一丝温和的笑意，一直注视着。不仅灼烫了他的双眼，甚灼烫了在场所有人，这一刻，他不知等了多久，只觉呼吸都变的紧促了，他紧张的从幽姨手中，持着新娘的手，踏入那铺满红裳的大厅。新娘头上的凤凰步摇在红盖头底下，衬托出她的高贵和娇艳。纵然人们无法瞧见她盖头下的绝色容颜，只一个红色身影，却也是漫妙可姿，同刚毅的新郎说不出的般配，天作之合！

众人也随即进去看拜堂…

真是话本里，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所有人都在想，这鬼王宗的少主，十多年前以爱挡剑，从此便与心爱之人阴阳相隔，这鬼厉不惜为她入圣教，为她寻找复生之法，更是性变大发。现在好不容易俩人守的云开见月明成亲了，往后他们会比任何人都会过的幸福…

然尔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年本该欢欢喜喜的元旦，可对于现在整个鬼王宗上下来说，有点萧瑟落暮。不同于几个月前的喧闹，喜悦。过于沉寂哀伤，一片死气沉沉。连之前一直保留的红色也被撤了。

这天早上，天气十分阴冷，——厉瑶院温暖，简单，安意的房间里，传来幽姫朱雀圣使的温柔细雨的劝慰。只见幽姬穿着厚些，坐在床边，将碗里的参芪老母鸡汤，轻轻吹着，

"瑶儿，来，再喝一口！”

碧瑶靠在床上，脸颊苍白，嘴唇干冽。眼睛无神，穿着乳白色的合衣。盖子棉被，整个青丝还末梳理，头上裹个白布。摇摇头，虚弱道:“幽姨，我不想喝了…”

幽姬一听，当下劝道"哪怎么行，你正在坐…”就这一句，幽姬止话了。有些担心。

“我没事，幽姨。我真的喝不下了。”碧瑶努力想让自已笑笑，可怎么也笑不岀来。

“好孩子，幽姬知道你心里苦。有什么话都憋着，苦了自已。”幽姬语气尽是心疼，摸着她的额头，心里难受极了，为什么上天老是待她不公？！幼年丧母，与姐夫隔阂，少女如花的年龄又身殒。好不容易吧，这好日子才开始没几天。谁知几天前，又失了她的孩子！才两三个月的胎儿啊，说没就没了，还未成型…

“我不苦，真的幽姨。或许我和小凡真的跟这个孩子无缘！”她的说很轻。

"好了，不喝就不喝吧，现在你调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幽姬也不再坚持，将汤放下。

“——嗯。”碧瑶点点头，在幽姬的帮助下她又躺回被窝里，又给她掖好。现在碧瑶正在坐小月子，可受不的凉。不然关乎一辈子的事！

又启身离开“瑶儿，你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等会鬼厉便来陪你。”本来是鬼厉陪着她，可偏偏被野狗叫了岀去。说是…

“嗯，放心吧，幽姨。”碧瑶宽慰道。

幽姬这才端着汤，慢步轻盈离开。打开一扇门，又快速阖上。

幽姨走后，碧瑶紧闭着的双眸，流下了一滴眼泪。被子里的双手，摸着小腹。心里瞅痛，都说孩子是上天送给每个夫妻的礼物，可为什么，老天又把她的孩子带走，时隔几年，碧瑶看着一个小男孩在狐歧山上调皮乱跑。仍觉得愧欠哪个孩子，还未成型，便…，几日前，鬼先生说，她身体还不曾完全恢复，之前的补品含有麝香成份，而且盘据在体内，若这个孩子再来的晚的来些，幸许还能勉强保下来，现在这胎儿，随时都能滑胎，呃。 他轻轻摇头，无能为力。

他又劝慰，碧瑶大小姐，和副宗主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

他们站在屋里一听，个个面如死灰。尤其是鬼王，怆悢的快要昏倒过去。幸好青龙大哥眼快，一代枭雄，也架不住失去亲人的痛。小凡和幽姨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从失去再到拥有再到失去，他们已经承受不住了。哪晚这个孩子，也便从她的肚子里化作一摊血水，离开了他们。碧瑶的身子几乎被掏空，受不住晕了过去。屋里子的小凡看了她一夜，她迷糊中喊着:孩子，孩子。第二天，醒来后，她又吵着闹着，要见见她的孩子。虽然只有二三个月的母子缘。可她总能幻想，她会在她肚子里，一天一天的，平安，健康的成长。可如今他还末成型就离开，她很想见见，纵使是一摊血水…

小凡一直抱着她，内心刺痛，身为孩子的父亲，他的痛，是无法言说的。抵在她耳朵，哽咽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是他。每次都是他，害她这般。

孩子早在昨晚化作一摊血水时，幽姬害怕她看见更加伤心难过，便让他们几个瞧了一眼。便和青龙大哥。在狐歧山墓地，他外婆近旁找个地方。简单埋了！就哪一眼，他就受不了。更何况碧瑶！

她现在现坐小月子，也是最虚弱时，不能太悲伤。否则落下毛病“都过去了，都过去了，碧瑶。会好的，现在你要尽快振作起来，调养好身子。这样。咱们的孩子走的也可安心！”

碧瑶停止吵闹，在他怀里低声问着:“你说他会不会怪我们。投身到一个怎么虚弱的娘亲身上，不能保护他。他化作一摊血水时，一定很疼，而我却只能无能为力。”

“怎么会。你是他娘亲。他怎么舍得怪你。只是我们跟他的缘份。只能到此，就应该放手。让他安安心心的再去投胎。咱们越伤心，到时他越舍不得我们，徘徊世间受苦。不得轮回！

碧瑶咱们先调养好身子。我们还年轻，孩子，以后我们还会再有的，说不定还能续上你们的母子缘。”鬼厉一字一句劝解。

碧瑶听着，也宽心不少。之后这几天里，小凡一直陪着她，开导她，又做了很多女子坐小月子补的汤。中间鬼王宗，渝都里的曾书书和小环，合欢派的金瓶儿。都来看看她，带了很补品。让她好好调理，不要多想，想着想着，她便睡了去。

申时。碧瑶才悠悠转醒，房间明亮不少，鬼厉坐在床边，高挺肩厚的身姿，穿着红色的内衫，袖口窄处呈暗黑红，腰间系着宽腰带，身后披着饕餮黑色的披风。刚毅成熟的脸颊，二十七八岁的模样，呈小麦肌色，剑若寒星的眉毛，和深不见底的眼眸起一丝波澜。乌黑的头发并为挽起。只是简单的梳的后面绑起。额头两边也辨着头发，往后系着，鬓角两边也飘逸着须发。与她只有两尺之隔，随后鬼厉将她扶起。碧瑶有些愣住。坐好之后，摸了摸他的嘴角。

有些担忧"小凡，你怎么了这是？和谁打架了？”想来没用修用，他的嘴角左边都发紫发肿了。

“是秦无炎！”鬼厉并为隐满。

“什么？？”

早上，他被野狗叫去。刚岀了他们院子。秦无炎不知道从哪冒岀来，愤恨地给了他一拳。打在他嘴角，他后退一步，带点戏谑笑了一下。野狗扶着他。当下叱斥:"秦无炎，你 你干嘛？想造反吗？？这里可是鬼王宗！容不得你放肆，”

秦无炎穿着依旧，像个困兽一样发怒“滚开，这是我与副宗主的事！论不到你等插手”

“野狗，你退下。”鬼厉知道他来的目的。正好他也有气没出地方发。

“啊？？”野狗看着俩人架式，不打一架是不成了，心想自己在这，也是找死。还是找青龙圣使吧！

"哪哪，我去厨房看看！！”又赶紧离开。

“鬼厉，你知道，现在我又多想杀了你吗，是你，每次都是你害她如此这般！十多年前，我就跟她说过，你们俩个不是一路人，非要往上凑，结果呢，挡剑一次还不够嘛？现在你又让她尝试一次失子之痛。这就是你爱她的方式，你不配吗？！！”秦无炎得知碧瑶小产的消息，哪个怨，哪恨，哪本该潇洒肆意明眸的姑娘，全是因为这个男人，才变成这样！理智一下全部涅灭。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还轮到你插手，是非功过自有定论！！”鬼厉一下也怒了。不过，秦无炎有一点说对了。

秦无炎一听嗤鼻，"夫妻！啍，她跟着只会受苦！”

"闭嘴！”

"鬼厉，今日我便替碧瑶向你好好讨一讨，她受过的罪！”

“哦？是吗？秦门主！你觉得你有资格吗？？”

俩个人恨不得都打的对方鼻青脸肿！一个拔岀斩相思，一个祭出噬魂。

最后，若不是青龙圣使赶来，把俩人拉开，恐怕他俩现在还打呢。谁也没赢，也没谁输。之后秦无炎被青龙大哥拉走，他也去了厨房…

…

碧瑶听完之后，嘲笑道:“幼稚！”俩个大男人，我圣教一个血公子，一个毒公子。若是打架被人传岀去，怕是成迭闻铁事。不知笑坏多少人！

“好好，我错了。要不要吃点包子。喝点当归鱼汤。我让野狗一会儿送来。”

她轻轻点头"嗯嗯。”

"小凡，你去把抽屉里的金创药先拿出来。亏你这是副宗主呢，也不怕人家笑话。”

他笑笑“好。又起来，在抽屉里找药。

很快，碧瑶神色专注给他擦着药。鬼厉一直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