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泪，让我兴奋

“你真的疯了，你没有理智……”

“理智？”衍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在千年之前，我早就没有理智了。理智是个什么东西？能当饭吃？还是能救命？一切都是空谈罢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愤怒已经盖过了黎灰的疼痛，他迫不及待想要弄清楚。

衍黎走近他，依旧像之前一样死死掐住黎灰的伤口，依旧是不管不顾黎灰的痛楚，自顾自地说：“你说为什么，你不看看你自己做了什么！”

“我做什么了我？”黎灰朝他歇斯底里地大喊，“我没有一丝一毫影响到你！”

“没有影响到我？呵，那我倒要问问你了，你之前做了什么，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呵，我做什么，需要你来干涉？”黎灰很显然不想让衍黎涉及自己的任何事情。

“我不干涉你，还有谁能？”衍黎的表情逐渐凶狠，“除了我，没有人有资格管你。”

“你莫不是疯了？”

黎灰怔住，衍黎的话着实难解。

其实，他不是完全不懂衍黎的意思，而是有些不愿懂。

“从宇宙诞生起我们就存在，几千年来只有你与我相伴。”说到这里，衍黎的脸部呈现一副极为复杂的表情，是悲伤，或是愤怒，“可是，凭什么，凭什么颜爵的一句话就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你可知道我有多在乎你？”

“你疯了吧，清醒一点行不行，你不是我什么人，你只是我哥而已！”

黎灰内心其实极度不愿承认自己与衍黎的关系，现在称他一声哥只是为了让他冷静下来，不要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伤到时希。

然而，适得其反。

“只是”两个词深深刺痛了衍黎，他更加不能抑制自己。他的心里，一阵刀剜，一阵发热，双眼似是被什么蒙住了。

“我陪你千年，在你眼里竟什么都不算？”衍黎颤抖着指向身后的时希，“那她呢？他凭什么，云殊影又凭什么？他们陪了你多久，我又陪了你多久？我们之间的情谊，竟比不上那些一分一毫？”

衍黎攥着那颗黑色的钻，直至深深嵌入他的血肉。

“这颗耳钻，你不会不记得吧？”衍黎的眼里忽地有了些光，仿佛只要黎灰能想起些什么，他就能马上恢复理智似的，“这是你送我的啊，是你小时候亲手帮我钉上的啊……难道你全都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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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这个送给你。”

“耳钉是女子之物，送我这个做甚？不要。”

“此物可是我从高山之上采集而来雕刻而成，你居然不要？你也太没良心了吧？”

“说不要就是不要，良心能值几个钱啊？”

“你怎么这个样子！亏的我一片好心，结果付之东流了！”

“行了行了，拿来吧，既然是你亲手做的，那我便勉为其难接受好了。”

“我才不给你，走开。”

“你这个臭弟弟，刚刚还说给我，现在翻脸比翻书还快，要造反是吧？”

“造反怎了？不说了不说了，头凑过来。”

“还想动手？”

“动手个头，当然是帮你钉上，哥，话说你怕不怕痛？”

“笑话，我会怕这？”

“喏，戴上了。”

“好啦，虽然不是很好看，我还是勉强永远戴着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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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么样呢？”黎灰不以为然。

“难道你当初只是随便说说的吗？”衍黎的情绪愈发激动了。

“是你想自作多情了而已。”黎灰的语气也有些变了，“在我看来，之前与我亲近的兄长已经死了。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一个丧失理智的恶魔罢了。”

“你……你说什么，你说我是恶魔么？”衍黎似乎不相信，这话会出自黎灰之口。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可能也不会相信吧。那个我曾经敬仰过的兄长，竟会是这副模样。你为了所谓的复仇，不惜和恶魔，亡灵交易，不惜丧失你的本心，不仅如此，你还对云殊影下手，有什么你不能冲我来，为什么要害他，对无辜的人下手，你可真是心安理得啊。”

“哈哈，这简直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他改变了你的心，怎么会是无辜？他把你从我的身边夺走，怎么会是无辜？还有时希，让你爱上了她，又怎么会是无辜？”

“那也不是你成为恶魔的理由。”

“呵呵……”此时衍黎的笑声简直听得人脊背发凉，“既然你这么想我变成魔，那我就成魔给你们看好了。”

说罢，他走向时希。

“时希，对不起了，要怪，就怪你最爱的黎灰好了。”

“衍黎，你要做什么，不可以！”

“灰，答应我，别屈服于他……”

这是黎灰听到的，在时希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句话。

衍黎的手中忽地幻化出一把利刃，直直戳进时希的肩部，鲜红的血霎时染红她紫色的衣襟。

血流，一股……一股……一股……顺着她的手臂，跌落在冰冷的地面，碰撞的声音不响，却也那么刺耳。如同黑色梦魇中绽开的曼珠沙华。

那一刻，黎灰知道了皮开肉绽的痛究竟为何。不过，痛在时希身上，同时也痛在他心里罢了。

时希的状况愈发糟糕了，清丽的脸庞因撞击和本身的伤痛已经有些变形，未被刺伤的地方也是一块又一块的淤青，呼吸声极为微弱，连叫一声“灰”的力气也没有了。

虽然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但看到时希这副模样，黎灰的心里再也没有防线可言。

他努力看向她，努力将快要涌出的泪光倒进瞳孔后面，不想让悲伤蔓延，但心痛却已无法抑制了。彻底被悲伤占据的他低下了头，落了泪。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用沾满自己鲜血的双手遮住眼，任凭鲜红的液体刺激瞳孔，意图麻痹。

衍黎如同扔掉最厌恶的垃圾般推开时希，走到黎灰面前，死死握住黎灰的下颚将他的脸抬起。

“你终于还是哭了啊，果然她是你弱点吧，怎么就不见你为我哭一下呢？”

黎灰别过头，不愿看他。

衍黎把黎灰的头转过来，看着他眼角还在不断流出的泪，缓缓吐出几个字：“你的眼泪，还真是让我兴奋啊。”

【作者有话说：这几天是在太忙了！还超级累😂好几次想码字码到一半睡着了💤，等我拿到录取通知书之前可能都很忙

现在你们该知道衍黎为什么那么疯狂了，因为他就是个……咳咳，他对黎灰的占有欲强到你们无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