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和乞丐

“这……”苏惊鸿看着眼前这名邋遢的男子，完全不敢相信这是她丰神俊朗，玉树临风的子舒哥哥。

周子舒浅然一笑，问道：“惊鸿，我的易容术如何？”

苏惊鸿认认真真的点头，并奉上崇拜的目光。

“惊鸿穿这么一身，和我不太搭啊。看来我们只能各走各的了。”

周子舒故作惋惜，迈步掠过苏惊鸿，朝小院外走去。

苏惊鸿见状，连忙抱住周子舒的手臂，软着声音，冲他撒娇道：“子舒哥哥，你等我换一身衣服，好不好嘛？我不知道你要扮乞丐，不然怎么可能穿一身的白啊，对不对？”

“嗯。”周子舒憋着笑意，轻轻颔首，道，“快去换吧。”

苏惊鸿见他应允了，立刻提着裙摆跑回小屋。

周子舒倒也见怪不怪了。只是……如今的四季山庄，只剩他们二人了。

苏惊鸿再出来时，已换上了缥色衣衫。

从头到脚，统一的色彩，包括覆在眼睛上的那层轻纱。

“你这是要扮瞎子？”周子舒上前几步，对拄着竹棍，缓步走来的苏惊鸿问道。

“是啊。瞎子和乞丐，绝配！故事我都想好了。哥哥为了治疗妹妹的眼疾，倾家荡产，不得已沦为乞丐。但是呢，妹妹的眼睛还是没好。是不是很棒？”

乐意从上扬的嘴角沁出，这样的苏惊鸿，竟有一种周子舒许久未见的风情，那是四季山庄的苏惊鸿。

周子舒回了神，扶着小瞎子的手，温柔地问：“惊鸿，走路方便吗？”

“方便啊。小时候玩捉迷藏，哪次不是我当鬼？每次闭着眼都能找到九……”说着，苏惊鸿收了笑意，担心自己的话会勾起周子舒不愿回想的过去，无措地摩挲起手里的竹棍。

周子舒见状，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苏惊鸿的脑袋，安慰道：“惊鸿乖。哥哥知道的 ，我们惊鸿最厉害了。”

“嗯！”苏惊鸿抿唇浅笑道，“那我们取个名字吧。行走江湖，怎么能用真名呢，对吧？”

“对啊。”周子舒轻轻颔首，道，“那便……姓周，名絮。”

苏惊鸿挽上周子舒的手，右手握着竹竿，像模像样地敲着地面，一边跟着周子舒走，一边对他说：“哥哥叫周絮，那妹妹就叫周景！”

“好。”周子舒宠溺的笑着，唤道，“小景。”

苏惊鸿乖巧的回他：“哥哥。”

周子舒又念了遍：“小景。”

苏惊鸿便又回他：“哥哥。”

“小景。”

“哥哥。”

……

周子舒眼里的笑意很温暖，暖到声音也带着这般暖的温润。他轻轻启唇，问：“小景想去哪儿啊？”

这倒难到苏惊鸿了。她确实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但又每个地方都想去。要不是怕被那些人认出，她又怎么会扮成瞎子，失去这一路的风景。

没有等到苏惊鸿的回答，周子舒偏头看向她，见她面色沉重，便轻声唤道：“小景？”

苏惊鸿回过神，重新呈上笑容，回道：“哥哥去哪儿，小景就去哪儿。”

周子舒记得小屋离越州不远，且越州风景宜人：“那便去越州吧，如何？”

“好啊！五湖盟的镜湖剑派就在那儿吧？”

周子舒点头，又想起她看不见，开口道：“对。”

推荐山明水秀的越州，本是想让苏惊鸿一饱眼福，可……这么想着，周子舒看向掩盖那双桃花目的薄纱，沉默了许久。

“哥哥？”苏惊鸿摇了摇他的手，有些困惑。

周子舒凑近撒娇道：“小景，我想喝酒了。”

苏惊鸿无奈地点头道：“那我们快些去越州吧！”

“好。”周子舒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