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尊穿越回没有认识颜爵之前和颜爵见面,私设灵犀阁以前在仙境发生过大战,无具体设定,剧情背景一笔带过。
-私设如山,勿杠。
-颜庞颜无差。
“颜爵,这人来历不明,你贸然救下他,恐多不利。”稳重清冷的女声顿了顿,接着说,“更何况....我们并不知道他的立场...”
“正是因为不知道他的立场,才不能见死不救,”颜爵合上扇子,“放心,我有自己的考量。”
女阁主不再说话,算是接受了颜爵的说辞。
庞尊猛地醒来,帐外传来的声音落在他耳中有些失真,他坐起来愣了一会儿,才发觉那声音不是来自梦里。
他掀开门帘,外面正在下雨,绵绵不绝的雨水落在颜爵卷起的衣服下摆,又消失。
“早雨寒凉,还是在屋里待着好。”
颜爵的声音很好听,清冽如泉,温润似玉。
“...不需要”
庞尊怔怔地盯着颜爵的侧脸,任由雨水落了满身。
这是几千年前的仙境,此时的灵犀阁与入侵者的战争初起,庞尊与颜爵也并未相识。庞尊不知因何从后世而来,已经在这个时间段停留很长时间,循着记忆打算来看看此时的颜爵,却在竹林里被潜伏的敌方打晕,想是被颜爵救下,才到了这里。
庞尊没有告诉颜爵自己的名字,他们总会相见的,但不应是现在。
不知道古董狐狸怎么样了,自己留在这个时间段,那边会发生什么.....庞尊眼神打量着此时的颜爵。
他身着月白色的云缎锦衣,身形清瘦,五官温润俊美,折扇摆动着,眸光温柔,仿若一幅淡雅画卷。
颜爵大概是察觉到庞尊在盯着自己,有些疑惑地看向庞尊。
“有事?”
庞尊摇摇头,没说话。
“大战在即,我希望知道你的立场。”颜爵开口,由于温差形成的白雾散在雨里很快消失了。
庞尊眼神闪烁,在颜爵身上停留了很久。
“颜司仪于我有恩,当随司仪左右,护司仪安全。”
庞尊没有撒谎,无论是对于过去的颜爵,还是现在的颜爵,或是未来的颜爵。
“我未尝在仙境里见过你,”颜爵轻轻叹了一口气,“能告诉我你从何而来吗?”
庞尊却紧闭双唇,不再说话。
颜爵摆摆手,接过属下递来的伞,撑开举在庞尊头顶。
“淋太久雨了,容易受凉。”颜爵面色不变,语气如常,眼神却审视着庞尊。
在战争期间,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人带着一身秘密突然出现,必将会成为令人忌惮的存在。
颜爵注视着庞尊的眼睛,庞尊没有丝毫闪避,也盯着颜爵。
司仪见过许多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敬畏、仰慕...甚至恐惧,但从没见过像面前这人的眼神——透过颜爵看到了另一个人,缱绻温柔,带着爱意和思念。
颜爵打心里对眼神里包含的情谊动容,可他也深知这份情谊不属于他。
他宁愿自己是个傻子,读不懂面前人的眼神。
颜爵把伞塞进庞尊手里,慌乱地错开视线。
“等有一天,你总会告诉我。”
庞尊捏了捏伞柄,有颜爵留下的温热触感。看着颜爵有些怅然若失的身影,心脏微微发疼。他不是不想说,穿越时空这种事,就算说了又有谁会相信。
对于此时在情感上完全无措的颜爵,庞尊宁愿他一直怀疑自己的身份,也不愿给他讲述千年后两人的情爱和缠绵。
那会给他一种渎神的错觉。
雨一直没停。天际泛起晨光,却给仙境镀了一层凄冷的光。
“你喜欢下雨?”颜爵问。
“司仪怎么看出来的?”庞尊也问。
“你盯着看了很久。”颜爵一只手捏着折扇,一只手背在身后,宽大的袍袖遮掩了被冻得青白的手。
“雨,能让人记起过往。”庞尊念着记忆里颜爵念过的那些酸诗,“雨送黄昏,花易落....”
“想不到你还有诗情画意的一面,”颜爵掩唇笑了笑,“可惜,雨是不会因为我们的悲欢动容的,它只会让你染上风寒,不是吗?”
庞尊深深地看了一眼颜爵,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什么话。
庞尊和颜爵朝夕相处,在晨晖里抿茶,在黄昏中并肩。他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以致于庞尊快要忘了,忘了颜爵原本是身负灵犀阁司仪重任,背着许多人希望,在无数战争中厮杀过的。
颜爵迈步走向送来情报的使者,庞尊抬眸看了看从屋檐到竹亭的距离,此刻这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隔着时间和空间,庞尊第一次正视了他和颜爵的关系。
他们是至交,却不算知己。
他们一起经历过很多,但庞尊不知道原因。
庞尊其实从来不在乎灵犀阁和什么灵犀之力,他加入,是为了颜爵。颜爵一直守护着灵犀阁,所以庞尊也很珍视灵犀阁。
讲到底是爱屋及乌的无端牺牲,让人难以理解。
但他不需要多想,只是一味跟着颜爵,向着颜爵的方向行走。
像一只飞鸟,本能地追寻归宿。
战争来得很惨烈,但庞尊清楚这不是最后一战。
看着不停被带回来的伤员,庞尊内心更加焦躁。
颜爵还没回来。
庞尊望着不远处的硝烟,空气里弥漫着释放仙力的残余气息。捏了捏拳头,庞尊还是决定去前线看看。
尽管颜爵语气坚定地让他留在这里。
越过无数枯萎的巨大花朵,倒塌的建筑,还有战败的仙子消散而成的金光,庞尊看到了颜爵。
司仪还站在队伍前列,术法形成的青铜武士不断击退前方的敌人,白袍上染了血,不知是谁的。一团黑雾趁着青铜武士攻击的间隙,绕至颜爵身侧,纵使颜爵已经发觉,却也没有办法抵挡了。
颜爵抬手,打算以身体受下这一击。
耳畔响起电流声,霎时电光大亮,颜爵眯了眯眼,庞尊已然制服了那团黑雾,指尖电光一闪,敌人便化为了黑雾散去。
庞尊的突然出现,使战局走向逆转,很快敌人便溃不成军,选择了撤退。
“我不是让你待在翠竹轩吗....”颜爵声线喑哑,压着喉间血气。
庞尊一言不发,给颜爵输送着仙力,他突然很期望颜爵问问自己的过往,还有自己的来处。
“你有心上人吗?”颜爵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庞尊似乎被惊到了,手下还虚虚握着颜爵的手腕,眼神却死死盯住了颜爵。
颜爵不明所以,回了个疑惑的眼神,庞尊移开了眼神。
“有...”庞尊轻声开口。
颜爵咬了咬嘴唇,“等..等战争结束,我便替你们安排婚事,就当..报答。”
颜爵好像不再戒备他,也不好奇他从何而来了。
“我来自未来,”庞尊最终还是开口了,“但我不能告诉你我叫什么。”
“未来?”
“嗯....我来自未来的仙境,是穿越时间之人,你若是不信.....”
“你..是要回去了吗?”颜爵突然开口打断了他。
庞尊猛地抬头,却撞进了颜爵慌乱的眼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从他坦白的那一刻起,紊乱的时空被拨正了。
颜爵突然紧紧抓住庞尊的手,有些无措。
“我们还会见面吗?”
他是未来的人,远到什么时候?百年,千年,万年?他们还会再见吗?颜爵胡思乱想着。
庞尊点点头,用他此生从没有过的温柔,回应了过去的爱人。
“我在未来等你。”
长风裹挟着血腥和灰烬呛人的味道卷过仙境每一寸土地,入侵者一族在惨叫声中化为尘埃,颜爵脱力地半跪在地,墨书笔掉落在一旁。
身前突然降下一片阴影,颜爵眯着眼抬头,猝不及防撞进一双光影流转的棕色眸子。
无比熟悉,也无比陌生。
闪烁的电光中,那人捡起墨书笔,然后向颜爵伸出手。
“雷电尊者,庞尊。”
颜爵接过墨书笔,犹豫了一下,向庞尊伸出了手。
两人的视线交汇了。
这一眼,便是人间千年,风霜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