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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恐怖故事集……

麻麻缓慢、交叠、又带点调皮的节拍,然而在苦笑一般的嗓音中,却唱着最为哀伤的字词。随着音乐起起落落,听者的灵魂也为之放松、纠结、放松、纠结……

麻麻然后,子弹上了膛。喀嚓。

麻麻灵魂遍洒,在堆积如山的皮鞋上。

麻麻鞋油黑腻的气味儿中,点缀着最为哀伤颤红。

麻麻血一般的泪、血一般的苦痛。

麻麻「咕嘟……」乔丝吞了吞口水,手上的黑色圆盘迟迟不敢放手

麻麻就算打从心底不怎么相信谣言,但在面临抉择的关头时,那被她不屑一顾的谣言却又纷纷涌现,一个个打击她的意志

麻麻直到最后,身为警官的责任感才迫使她做出选择。

麻麻黑胶唱片被放了上去,跟着旋转中的唱盘一起转动,唱片上与年轮相像的纹路,此时看上去倒与漩涡无异。

麻麻然而,当提起唱针时,她又开始犹疑不定了。

麻麻没有办法,这不是普通的唱片。

麻麻「黑色星期天」,一九三六年由莱索.塞莱什所谱写创作。

麻麻塞莱什是一位自学成才的作曲家,但因为没接受过正式的音乐教育,自他一八九九年出生开始,赛莱什根本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曲子。

麻麻但这个现象直到一九三六年才开始改观……或许该说,一九三六年不仅改变了塞莱什,更改变了其他许许多多的人。

麻麻而改变的契机,正是这首「黑色星期天」

麻麻据传,赛莱什与其女友分手后内心满是阴郁与忧伤,两周后的星期天,因一句自叹「多么忧郁的星期天呀!」,随即文思泉涌,三十分钟内便完成了这首黑色星期天。

麻麻接下来的一个月内,他终于替自己找到一位肯出版其曲的音乐出版商。

麻麻有人说,灵感,是上帝赠予的礼物。可是,赠送这首黑色星期天的绝对不是上帝

麻麻这首歌,大概是死神对人类所开的小小玩笑吧?

麻麻一开始,黑色星期天并没有照成任何流行,一个知名度不高的作曲家能有多少人气?这是可想而知的。

麻麻但在市面上流通好一段时间后,黑色星期天才以截然不同的身姿跃然于世。

麻麻自杀,而且是数以百计。

麻麻制鞋匠,乔瑟夫.凯勒尔,是第一名牺牲者,四散的碎块与红污满溅房内,且在死后几天才被发现,其臭味之可怕可想而知。

麻麻而在他所仅存的一封遗书中,留有一段黑色星期天的歌词

麻麻而这,只是个开始。

麻麻二战那几年间,是个悲伤拂上世界的年代,黑色星期天一曲更加扩大了人们心中的阴影

麻麻服毒、跳楼、上吊、举枪自尽、投河自尽、甚至是自发性的心脏病,一切都与黑色星期天有关。

麻麻无论你是聆听、抄写乐谱、或者轻哼它的旋律,大都难逃自杀一途

麻麻听起来虽然荒谬,但这些自杀案件却永远无法与黑色星期天脱离关系。毕竟,那一年,匈牙利的自杀数目可是居于世界之首。

麻麻终于,由英国的BBC电台开始,美国与其他欧洲等国也一同跟进──禁播黑色星期天一曲,并且联合抵制,将其原版歌曲销毁

麻麻只是,乔丝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能在一家旧货店找到黑色星期天的黑胶唱片!还只用了二十五分钱而已!

麻麻「……不过,那时候不是还没有黑胶唱片吗?」

麻麻黑胶唱片在一九四八年才被用来记录音乐,在此之前都是用录音带才对,不是吗?

麻麻她在买的时候,老板还特别拍胸脯保证一定是正版货呢……

麻麻「嗯──也许,只是个骗钱的假货吧?」乔丝略带失望的叹道

麻麻原本,她只是对黑色星期天引发的数百起自杀案件有兴趣而已,但才开始没多久就受骗,这证明她也不过还是个菜鸟吧

麻麻被一个旧货店老板耍得团团转……这样一想,她还真像个傻蛋一样。

麻麻「……算了,就让我听听看你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吧!」

麻麻轻轻放下唱针,她毫不犹豫

麻麻首先,是一段无声的寂静,带点稀薄的杂声,数秒后,旋律才缓缓响起。

麻麻钢琴声清脆,但却拖着毫无生气的节奏;中年男性的嗓音轻唱而出,虽然轻快,却挟带着了无生机的词句

麻麻两者彼此交叠、融合,虽不像某些歌曲能立刻吸引人们注意,不过,越是听下去,越是令人着迷其中、无法自拔。

麻麻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已经忘记自己聆听的初衷。

麻麻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整个空间,已逐渐爬满忧愁。

麻麻是心理作用吗?重复交叠的旋律散发不详,恍如游离四处的鬼魅;嗓因颤抖,好似墓地角落中的窃窃私语

麻麻节奏吊诡,屋内的阴影为之晃动、蔓延,如同感染病一样,逐渐墨染整个空间。

麻麻等乔丝惊醒时,眼前仅剩黑白二色。

麻麻「这……这是怎么回事?」她连忙起身,看看手表,她已经足足呆坐了一个小时,但她却浑然不知。

麻麻而且更让她意外的,是那音乐并未停止。这并不算正常现象。

麻麻再者,现在入耳的曲风,与她一开始所入耳的完全不同

麻麻乔丝不是很懂音乐的女孩,但她却完全能理解曲子中挟带而出的感伤悲怆,犹如一条条线锯,缓慢切割她的中枢神经,令其不禁感到害怕与惊慌。

麻麻那缓缓增强的节奏,像是沉重的脚步声,一次又一次敲打她脆弱的内心;歌声不再美好,低语如同磨擦着的砂纸,一次又一次刺痛她软弱的自信。

麻麻抒情的歌词?此时听来,与诅咒无异。

麻麻不知不觉间,乔丝缓缓拔出腰间的配枪。她可不想这么干。

麻麻「等、等一下……我怎么……」

麻麻她又惊又怕,然而全身却不听从她的命令。除了无力的颤抖外,无形中似乎更有着来自外界的强大力量,迫使她做出一切不情愿的动作。

麻麻左轮手枪早已上好膛,拇指缓缓挑下板机,而枪管却正对着自己的眉心

麻麻望着眼前,乔丝能想像枪管内的子弹是如何置于弹槽内,等等击发的瞬间,子弹会是如何透过火药的爆发冲射而出、如何顺着膛线旋转──然后,如何从双眉间钻入头壳中、如何迸发出绝望的深红。

麻麻「不……拜托,不要……」她泪流满面,一名弱小的女子除了活命,还能祈求什么?

麻麻特别是对自己不听命令的右手。

麻麻就像她所想像的一样,只听一声轰然

麻麻同时,眼前迎来永远的景色。

麻麻由红至黑,然后,定格。

麻麻「黑色星期天……我的时间在沉睡……」

麻麻老人低声哼着,心情愉悦

麻麻「亲爱的,我生活在无数暗影中……白色的小花无法唤醒妳……」

麻麻他轻轻拿起黑胶唱片,仔细欣赏上头规律的同心圆纹路。

麻麻「黑色的悲伤轿车载着妳……天使们将不会回顾妳……」

麻麻看了几眼后,他又轻轻放下,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麻麻「他们是不是因我想加入妳而愤怒?绝望的星期天……」

麻麻老人缓缓站起,走到低矮的木柜前,先张望周围一翻后,才小心翼翼打开右侧的暗门。

麻麻「星期天是绝望的……我和暗影一起将它结束……」

麻麻旋即,他从中拿出一口陈旧灰暗的木盒。

麻麻「我和自己的心脏都相信这是终结……这里的鲜花和祈祷文很快便会悲伤……」

麻麻在打开木盒之前,老人又看了周围一次。即使身旁止堆着如山一般的杂货,他还是不敢轻易放松。

麻麻「我知道……得让它们不再哭泣……」

麻麻轻轻打开,木盒中铺着暗红色的软垫,而静静躺在上头的,是一卷看似年代久远的录音带。

麻麻「让它们知道我很高兴离开……死亡不是梦……」

麻麻就像看着黑胶唱片一样,这次,老人以更为热情的眼神看着手中的录音带,喉咙中满是赞叹与感动。

麻麻「因为我在死亡中爱抚着妳……在灵魂最后的呼吸中祝福妳……」

麻麻对他来说,唯有这卷录音带是特别的。

麻麻「黑色星期天……梦中……」

麻麻数十年前,各大国家联合抵制黑色星期天的流通,将一切记有黑色星期天的录音带销毁殆尽。

麻麻「我不只在梦中……我醒来并且寻找着妳……」

麻麻只不过,它并不会轻易就此消失。

麻麻「我的心脏陷入深沉的睡眠……亲爱的……」

麻麻色星期天,曾经夺走上百条人命的歌曲。 「心上人我希望我的梦不会让妳困扰……我的心将告诉妳我有多么想妳……」

麻麻它所蕴含的威胁,区区人类如何将其消灭?

麻麻「……黑色星期天……」

麻麻毕竟,这首歌,可是死神对人类所开的小小玩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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