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清欢：酒壶

……

只听旁边酒楼上，一个女子脆生生地道。

顾湘“主人，你瞧那人，若说他是要饭的，身边却连个碗都没有。”

顾湘“若说不是呢，又坐了一上午，什么都不干。还对着那个仙女姐姐傻笑，莫不是个傻子吧？”

如今的周子舒虽然功夫只剩了一半，耳力却犹似当年。

那女子虽隔了一条大街，声音又不大，还是叫他一字不漏地听了去。

还没来得及暗里自嘲，下一刻，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

温客行“他是在晒太阳。”

这男人的声音十分好听，吐字极慢，却不黏糊。

周子舒便忍不住抬头望去，目光却未能和他对上。

灰衣男人看着洛清欢，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困惑。

周子舒便忍不住失笑，人海茫茫，竟还遇上个知己。

那紫衣少女一双眼睛仍在他身上打转，半晌，终于忍不住了。

和那灰衣男子知会了一声，便蹦蹦跳跳地下楼来，跑到周子舒面前。

顾湘“要饭的，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周子舒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摇头道。

周子舒“小善人，你不如请我喝酒。”

紫衣少女娇笑起来，回头对那楼上大声道。

顾湘“主人，这傻子叫我善人哪！”

可惜那灰衣公子像是没听见似的，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只极专注地看着洛清欢，像是眼下天崩地陷了，也不会移开目光一样。

顾湘“别人都要饭，怎么单你要酒？那酒有什么好的，能管饱么？”

周子舒便半带玩笑地说道。

周子舒“凭酒借红颜。”

紫衣少女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得停不下来，她笑起来也仿佛花枝乱颤一样。

周子舒觉得自己运气不错，便一边侧头看向一旁的洛清欢，一边摇头晃脑地叹道。

周子舒“寄言全盛红颜子，应怜半老白头翁。姑娘这样幸灾乐祸，可不厚道。”

顾湘“哟，你还文绉绉的。”

说罢便蹲下来，飞快地伸手将他腰上酒壶解下来，跑到酒楼里，片刻又回来。

周子舒便要伸手去接，谁知少女将手一撤，笑道。

顾湘“我问你个事，若是你说对了，我便把酒壶给你，若是你说不对，我就往里下毒，叫你穿肠烂肚。”

周子舒苦笑，这少女美则美矣，竟也是个出手狠辣的，只是摇了摇头。

顾湘“你叫姑娘白跑一趟，我可生气啦，生气了就得杀了你。”

周子舒心道，这是哪里来的小魔星，白长得这么好看，只得点点头。

顾湘“你在这要饭，为何身边连个装钱的碗都没有？”

周子舒挑起眼看了看她，说道。

周子舒“我几时说我是要饭的？不过占个墙角晒太阳罢了。”

少女一愣，仰头望了望天，有些困惑。

顾湘“我怎么看不出太阳有什么好晒的？”

周子舒笑着摇摇头，站起身来，伸手一捞，轻轻巧巧地便将自己那破酒壶捞回来。

周子舒“姑娘年轻，自然有很多事要做，我一个黄土埋到脖子的人，除了喝酒，便混吃等死，不晒太阳做什么？”

他仰头灌了一口酒，砸吧两下，大声赞道。

周子舒“好酒，多谢姑娘。”

未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紫衣少女有些恼怒，抽出腰间的鞭子就向周子舒挥去。

……

平沙漠漠兮愁无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