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篝火烧了起来,温庭姝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眼里水光浮现,一副困到连眼皮都不想抬起来的模样。
白浅“困了便小睡片刻吧。”
白浅将黑色外衫脱下披在小姑娘肩膀上,把人揽了过来,小姑娘也不再强撑,乖乖地枕在她腿上睡了起来。
她拾起一截木头放进火堆里,火光映在她面上,温客行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眉,姝儿向来谨慎,怎会在一个刚刚认识的人面前睡着?但如今显然不是询问的好时机。
温客行“那我们便在此处待一会儿吧,行吗,阿絮?”
因为白日里温客行和他一起救成岭,周子舒开口道谢。
温客行“阿絮啊阿絮,你这么一个在天窗身居高位的人,跑到越州晒太阳是为何,与民同乐吗?”
周子舒“我已经退出天窗了,老温,我欠你一个人情。”
温客行“人情倒是不欠,你欠我一个解释。阿絮啊,你是要我相信你为三钱银子做到这种地步吗?张成岭和你到底什么关系啊?”
周子舒“我在越州对那老渔夫的承诺已了,不过是看那孩子身边危机四伏,我没办法坐视不理。”
周子舒“就当做善事了,或许百。”
周子舒本想说百年以后,却忽然发现自己不过还有两三年的时间,笑意微敛。
周子舒“或许之后见到阎王爷,能少受些抽筋扒皮之苦。”
温客行“世代相交,尔虞我诈。萍水相逢,性命相托。有意思,有意思。”
温客行眼里有一丝恨意浮现,不过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白浅若有所思,这孩子怕是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吧。
温客行“不过阿絮,你当真和五湖盟全无半点关系,对吧?”
随着和这人的接触,温客行不希望他和五湖盟那群人模狗样的所谓正道有交集。
周子舒是个人精,一听他这么说,眼神微眯,侧头看了人一眼:
周子舒“你这么问,莫不是和五湖盟有仇?”
温客行但笑不语。
白浅轻轻咳嗽一声,指指远处。
白浅“二位,我们还没熟到这种程度吧?不然你们离远点聊?”
周子舒“姑娘突然出现在此处,不就是跟着我们吗?”
白浅特别爽快地承认自己跟着他们的事情。
白浅“跟着你们是一回事,但我还不希望被杀人灭口。”
温客行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半真半假地说:
温客行“只要白姑娘不乱说,我们自然不会多加为难。”
周子舒“对了老温,那日镜湖山庄灭门,你出现在岛上纯属巧合?”
白浅无语望天,掩耳盗铃般捂住自己耳朵,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这两个人故意的吧,明明他们刚认识,怎么什么话都敢当着自己面说?她看了一眼周子舒,觉得这人贵为天窗首领,也不像是这么没脑子的人啊。
周子舒也觉得不可思议,他这人在朝堂里待久了,总是惯于怀疑人心,可面对她,总感觉好像认识了许久,提不起戒心。
温客行“倒也并非巧合。”
白浅倏地回过头紧盯着温客行,不是巧合?那是什么,镜湖山庄灭门真是他一手主导的?
温客行“阿絮,你不是说有缘江湖再见,我呢,不想坐等缘分天赐,那自然要主动一些了。”
你我本无缘,全靠我硬缠。
白浅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这么一句话。
周子舒“我当你是朋友才直接问你的。”
温客行“你当我是朋友?”
温客行愣了一会儿,在鬼谷那种地方,岂是能和人交心的地方,这是第一次他被人说当做朋友。
他用俏皮话试图掩盖自己刚才的失神。
温客行“我们都在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回了,你还只当我是朋友,温客行啊温客行,看来你还要加把劲儿喽。”
温客行“哎阿絮,你怎么不问我当你是什么?”
周子舒“管你当我是什么。”
周子舒避开温客行灼灼目光,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
温客行“是,心上人。”
他刻意贴了过去,附在人耳上一字一顿地说,热气喷在最敏感的耳垂上,周子舒的耳垂不争气地染上红霞。
……
白浅:我应该没有隐身吧?那么请问一个大活人杵在这里,这二位是怎么做到把自己视若无睹的?
她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