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昭君一行人骑马出城,何浩信追着她,“昭君,那董舅爷不过是个小喽啰,也跑不掉,不必如此着急,况且……”
况且如今陛下已经下旨暂缓查案,就算拿了那董舅爷,先不说他知道的可能不多,就算他知道些什么,恐怕他们也无法继续查下去了。
何昭君摇摇头道:“五兄,你不懂。”
她着急出城,捉拿董舅爷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就是程少商,她要去看看程少商在没有人教养的乡下过的什么日子。
就单纯的想去看看,控制不住的生了这么一个执念,不嘲笑,不帮助,不结识。
何浩信一头雾水,“你都没说我肯定不懂了,你给五兄讲讲五兄就懂了。”
何浩信是发现了,自己妹妹是他们何家人里头脑子最好使的,这些年查案就可以看得出来。
何昭君却不理会五兄的嘀嘀咕咕,一路直奔郊外乡野而去。
若到了那高丘山头,何昭君勒了缰绳,从山头望去,下方孤零零坐落着一处简陋庄子。
何浩信驾着马上前与她并排,看了下方庄子一眼道:“下方就是那程家庄子,按照所获消息,那董舅爷想必就是被送到这庄子躲起来了。”
何昭君道:“搜!”
在何昭君和何浩信背后的几个军士抱拳道:“是。”然后驾马下了山头往那庄子疾行而去。
何浩信见此又生疑惑道:“昭君,你大老远的跟着要跑这一趟,究竟是为何?别是又有什么五兄没想到的蹊跷在这里?”
何昭君清清的声音从幕笠下传出来,“没事,只是想来看看,她幼时成长的地方是何种样子,如今见到了。”
何浩信啊了一声,“他?谁啊?”
怎么昭君今日说话老是高深莫测的。
*
山下庄子李管妇堵门叫嚣,非要让程少商用过吃食再上路,虽然口中尊称其为四娘子,可眼里蔑视过于明显。
当年家主程始与妻萧元漪常年征战沙场,留有一女在家中交由君姑程老太太照顾。怎知程老太内心不喜儿媳妇萧元漪,连带自家孙女程少商也都落下埋怨,继而对其百般怨怼,甚至在她高烧不退之时,丢至这庄子自生自灭。
如今程始归京在即,程老太迫于无奈,唯有派遣李管妇亲自接回。
程少商受这许多委屈,当初想丢她下庄子就丢她下庄子,现在想接她回去就接她回去,当真是想的美,是以也不愿意乖乖听话。
再说这李管妇脸方身壮,泼辣凶悍,端着十足的派头,她当她是谁,如此叫嚣也不过是程家一奴隶。
程少商闭门不理会说要吃好饭载上路,李管妇等得不耐烦,声音愈发尖利叫骂。
何昭君和何浩信依旧是站在高处俯瞰,瞧见着眼前一幕,何浩信倒是稀奇道:“原来那程家四娘子被丢在这庄子上啊,外界传闻程家四娘子多病软弱,但是瞧这李管妇气急败坏的状态看来,传言当真不可轻信,想必是那程家家主要回来了,要把她接回都城,啧啧,家宅内斗这四娘子无父母教养,这些年想必过得难。”
何浩信就不明白了,怎么会有人家舍得这样对待自家小女娘呢,看看他们何家,就昭君一个小女娘,全家都宝贝着;还有那万家十三也是个家中宠溺着的小女娘。
何昭君见到程少商的那一刻,心中那点说不清楚的执念消去了,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如今她与这程少商就是一个陌路人而已。
何昭君道:“五兄,让人仔细查查庄子周围那些草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