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少年3

当初[珍]报案时候也这么问过我，当时我认为她满嘴谎话。

此时面对同样的问题，我竟然有些动摇：难道这世间真的有鬼？

我没有再选择打断，亦没有认可，只是道：“你继续。”

“[欣]并不是人类，她只是短暂地附身在[珍]的身体上。我与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四月。她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令人着迷，我很快喜欢上了她……”

靖说起与[欣]的回忆时，难得露出了几分羞怯而欢欣的表情。

如同每个陷入热恋的男孩，靖终于找到了机会，鼓起勇气向她表白。

在短暂地思索后，她同意了他的告白，两人成了名正言顺的男女朋友，一时间羡煞旁人。

“但是和我一起后，她的精神开始不稳定，经常突然发火或者失落。后来在我俩的一次争吵时，她告诉了我实情，我喜欢上的，是一只没有身体的鬼魂，她的名字叫[欣]。”

“所以你是说，[欣]是鬼魂？”我结合之前的线索，在脑海中慢慢推敲着细节。

“所以说你和[欣]所说的杀人，是指你和[欣]将[珍]的灵魂杀掉了？”

我大约从没有这么无语过。

原本复杂诡谲的案件，借用鬼神之力的说法，竟变得如此简单甚至幼稚。

只是，真的有鬼神之力吗？

“你还会驱鬼？”我问道，又有些后悔。

作为一名坚信科学的人民警察，怎么能听信鬼神之说，也许是这个靖和那个[珍]联合起来骗我呢。

“我不会，但[珍]会，她当时搭了个法阵，给了我一瓶药。那个法阵会抓取她和[欣]的灵魂，只要我趁她俩争执的时候，将药给[欣]，[欣]就会永久被封到镜子里面。”

“不对，[珍]拜托你杀了[欣]，可最后死的却是[珍]？”我意识到有些不对，问道：“你违背了与[珍]的诺言，出于私心，救了[欣]？”

倘若对方说的都是真的，那确实有些荒唐，为了与鬼魂相爱，竟然谋害了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也难怪他此刻如此颓唐，多半是活在自责与内疚中。

“我真的很难抉择，当时她们两个都快被吸进镜子里面了。[欣]真的是个好鬼魂，她也让我救[珍]；而[珍]只会歇斯底里地大叫，让我亲手去杀害我的爱人。”他痛苦地抱着头，有些后悔的情绪：“要是我那时候没有请假去看她就好了……”

我沉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说话。

“你和[欣]现在怎么样了？”

“分手了。”他声音颤抖。

“[欣]说没法和一个杀人的刽子手在一起。她说和我在一起，只会想到死去[珍]，所以我俩分手了。”他说完，哽咽了下，又开始哭了起来。

爱情如何能凌驾于法律与生命之上？

只是这段经历对于这个年轻的孩子太过沉重了。

“人要向前看，不能只沉湎于过去的错误。这本来就是电车难题，你只是下意识地选择了你更想救的人，这并没有错。”

“可[欣]是鬼，[珍]是人，我杀人了……”

“[欣]是人又如何，是鬼又如何，在你心中，她很重要这就足够了。你只是在两难境地选择了一个结果。换句话说，就算你真的救了[珍]，你的心里就会好受吗？”我宽慰道。

他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扑到我怀里，双臂紧紧地箍着我，汲取着我怀抱的温暖。良久，他哑着喉咙低声道：“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谢谢你和我聊这么多。”

我拍了拍他的脑袋，放缓声音道：“有什么想不开的，可以找找老师和父母，不用自己一个人承担。”

“她们会相信吗？”他迟疑道。

“你在和我聊天之前，觉得我会相信吗？”我把自己作为例子。

“我明白了。”他点点头，长期紧绷的神经一松懈，铺天的困意袭来，他打了个哈欠。

我见状明白他此刻需要好好休息一番，便决定不再继续问镜子失窃的事，打开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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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所以你真的相信他说的鬼魂？”

我：“怎么可能，我相信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