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豁然

孟鹤堂细细询问了于谦的身体状况，便被于谦一巴掌拍走了，于谦又逗起了鸟，眉头却是紧皱，看着孟鹤堂的背影思索这什么。

鸿福院里有一盛水的大水缸，不经常用里面的水已干涸，水缸旁放了一块大石，因的平面光洁便被老班主从山上抬来，以前都挺喜欢坐在上面聊天，可人多石少，师姐便找人做了一套长桌长凳放在院中。

孟鹤堂紧锁眉头，闷座在石头上，一手拿着树枝在地上随意笔画，小洲看到却是一脸笑意的走来，他也才十三岁，学的是武生手里还拿着唱戏用的红缨枪。

小洲孟师哥!你咋了?

小洲生的白净却是个不老实的，前些日逛窑子被里面的老鸨给赶了出来，师姐知道了差点把他打死，幸好孟鹤堂从于府来的及时。

孟鹤堂不想理他，师姐却拿着一袋瓜子从门后走来，掀开厚重的棉布帘子，轻笑一声打趣道

师姐他呀，在相思!

小洲看到师姐还是有些胆搐，那天打的伤口现在还疼，就连睡觉都是趴着的若非阿绿师姐用卖菜的银两给他买了金疮药，现在他指不定还在床上躺着呢，低着头小声的给师姐问了句好，便灰溜溜的跑走了。

师姐看着小洲多少有些自责

师姐这孩子!上次也怪我把他打的太狠了，现在还在生我气!

孟鹤堂想起那天来时的景象，小洲趴在板凳上堕拉着脑袋不知死活，鲜血浸透了小洲的棉裤，几个人愣是没拉住师姐，当时也是吓他一跳，师姐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骂着小洲：“你才几岁!十三，你去窑子里……那是什么地方!”

师姐是极其痛恨窑姐的，当年老班主被有名的妓子迷了魂，为了能见她一面，差点把师姐给买了，得亏徐青一巴掌扇醒了师傅，自那时起，师姐便对窑姐恨之入骨!

孟鹤堂抬头看向师姐，手里的树枝往地上一扔，师姐好似能猜透他内心一般，招呼师姐坐下，头抵着师姐的肩

孟鹤堂师姐有本事，朋友遍地，便帮我想想办法，我该怎么去跟九良说呀!

师姐被孟鹤堂缠的难受

师姐此番事我不知详情，你说予我听

孟鹤堂面露羞涩，没有树枝就自己在自己手上画圈

孟鹤堂其实……那日我只是在巷子口处徘徊，就是最后见了九良一面，也没敢说来意

如此说着就是孟鹤堂自己也认为是懦夫之相

师姐听罢轻笑一声，站起身走到墙角，拿过一趁手的板砖，就在孟鹤堂一脸惊讶之际，用尽全力扔过墙头，事后拍拍手上的泥土一笑。

只听“铛”的一声

应声还有邻居的咒骂声

李大娘郭老板!管管你家小戏子!消停点我家铁盆都砸烂了!

孟鹤堂惊的眼睛瞪老大，师姐有时做事不讲规法，这种不道德的事却是万万不会做的。

师姐洋装惊讶声音带着歉意

师姐哎哟!不好意思啊李大娘!小孩不懂事我打他哈，铁盆我早日还你!

对面声音渐渐平息，过了好一会李大娘又无所谓的道

李大娘这点小事不至于打孩子!下次小心

上次小洲的事件，她在这头听得那叫一个心揪。

对于这种唬人的技俩也只在师姐尚幼时见过，师姐却是淡定的坐到院中长凳上，看着惊讶的孟鹤堂轻笑

师姐看到了吗？人就是这样你不说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你做的事!

孟鹤堂愣了愣，师姐说的话不无道理

孟鹤堂可若是刚刚我告诉李大娘……

音未入耳师姐便打断了孟鹤堂的猜疑

师姐若非你亲眼看见，你会相信我做这种事?

孟鹤堂摇摇头，这种事他是定然不会信的，师姐满意的点点头

师姐所以呢?你觉得周九良会因为传言而相信一个，三年不曾见他的人等他?

师姐师姐我活的通透，你在背后为他做再多也是无用功……

师姐嘴边一抹苦笑，这句话她告知孟鹤堂，也是告知她自己。

师姐突然变得安静沉默，眼中泪光闪烁，孟鹤堂看着心里难受刚想安慰，师姐抹去眼泪，面对孟鹤堂笑得牵强

师姐记住师姐的话!

师姐笑着走回屋子，孟鹤堂看着师姐的背影，好似感受到了一丝黯然。

孟鹤堂师姐……

孟鹤堂想安慰，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张张嘴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