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抓去当研究的孩子们眼里,秋日的天空是怎么样的?
是那宛若如春日一般的明媚柔和,还是如同夏日一般蔚蓝明朗?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因为那里的孩子早已忘记天空的样子很久了。
几乎永远格调不变的白色房间里,总是常年染上一片瑰丽浓稠的猩红……
就这样日复一日的积累下来,次数多了。
哪怕每天都有派人按时清洗,可那一面面近乎早已被猩红血肉完全染透的墙壁,却再也回不到原初的纯白了。
而在西面某间关押实验体的房间里,两名身穿白色研究服的研究人员站在门口。
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一样,他们动作粗暴的把手上架着的小孩朝里面用力扔了进去。
小孩的头狠狠的撞到了地板上,发出了“砰!”的一声重响。
“咳咳……咳哈……哈呃!”
要是换作一般的小孩子被这样对待,可能早已头部重创而死了吧?
但门外的两名研究员明显并不关心这些。
他们在关门之前看向里面正跪坐在地上死死地捂着胃,使劲咳嗽,又时不时反胃呕吐的孩子。
目光里充满了悲悯与嫌恶,仿佛看的不是什么可怜的孩子,而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
理所当然的,他们也从未把他当成一个普通孩子看待过。
因为对方拥有着令他们,或者是世上大部分人都会妒羡的能力——永生。
而且目前看来,“再生”时似乎并不需要任何的代价,也没有任何的副作用。
是无论被怎样残忍对待,怎样被残忍剖开肢解,哪怕连心脏都一同剁成一点点的细碎的肉沫都无法抹杀的存在。
而人埋到骨子里的劣性就是见不得有人比他们好。
所以当所有知晓这个孩子能力的人,得知这个孩子将会被粉碎人格,改造成一个战争兵器时。
甚至很多人第一反应不是悲悯,而是幸灾乐祸的快意,哪怕对方还不过是一个小孩子。
一个曾经他们在与之相仿的年纪,还只会在幼儿园里和同龄人打闹玩耍的小朋友。
“啧……”关上门后,高个的研究员看着白色手套上粘腻的红色血迹与小块碎肉,忍不住紧锁着眉。
“我说,这样的家伙还是直接一刻不停的粉碎再生不就行了吗?”
“为什么上面还要我们每天在肢解结束后把他送回这间屋子。”
“操,真是麻烦死了……”
“请注意你的言行,”一旁正在调整房间明暗数据的中年研究员忍不住也锁紧了眉。
而那名高个子研究员也不耐烦的应了声,“我明白。不就是肢解之类的词汇要用实验代替,以此来突现这项研究的高大上嘛?”
“……”一旁的中年研究员难得没反驳,反倒开始回答起了对方的上一个问题。
“关于心理学你了解多少?”
“粗懂皮毛吧,大概。”高个子研究员开始小心的脱下手上的手套,免得粘染上什么粘腻恶心的血液碎肉。“至少我没看过什么变态心理学。”
“嗯。”中年研究员也不在意他的态度,“据说任何正常人只要待在完全死寂无声,没有丝毫光亮的封闭式黑暗环境里,不出几个小时大概就会开始精神出现异常,”
“哪怕意志再坚强的人,在里面呆个三四天左右都会精神崩溃。”
“意志脆弱一点的,可能不出半个小时就彻底崩溃疯掉了。”
“哪怕及时放出来,对方的精神也一定受到了极大的创伤,根据程度不同,可能还会有严重的心理问题。”
“这玩意儿威力有这么大吗?”高个子研究员有些诧异的抬头。
“嗯,我一开始也不明白为什么。”
“但是现在大概明白一些了。”中年研究员很快调整好了数据,面无表情的盯着夜视显示屏上那个无助的蜷缩在房间最角落的小孩子——这个孩子原本有着一双最纯粹明媚富有生机的眼睛。
“无论一个人表现得看起来再怎么不在乎同类的认可交流,讨厌光明。”
“其实人在本质上,都是活在光里的群居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