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你……没事吧？”
陆母和陆南姗在楼下窃窃私语。
心情不好，送秦瑶离开后，陆南城就那么站在书房落地窗前，一言不发。
“你说，我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第一次，陆南城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
以前，陆南城一直觉得，秦瑶是他的所有，是他的最爱。
为了秦瑶，他上刀山下油锅都在所不惜。
可等陈菀真的去世。
陆南城发现，得到秦瑶后，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乐。
甚至，在看到秦瑶的时候，陆南城总是会莫名其妙的烦躁，压抑。
陆南城觉得，秦瑶变了。
以前的秦瑶，温顺乖巧，事事顺着他，一句大声的话都不会说。
以前的秦瑶，总是一副风一吹就倒，急需他保护的样子。
以前的秦瑶，不求名分，只求能跟在他身边就好。
可现在的秦瑶，不光拿他的微博账号发微博公布他们的关系，还在他告知代言人换了的时候，公然带着雷浩去和他作对，拆他的台。
甚至，秦瑶还会歇斯底里质问他，冲过来要和他拼命。
陆南城觉得，秦瑶变了，变的很陌生。
有时候，陆南城都要怀疑。
到底是秦瑶变了，还是秦瑶一开始就是这样，是他一直识人不清。
“陆总……”
助理看一眼陆南城的背影，欲言又止。
“嗯？”
抬眸，陆南城疑惑看向助理。
助理没说话，而是将一个信封递到陆南城面前。
陆南城疑惑接过，打开。
信封里是一串钥匙。
“什么意思？”
陆南城没懂。
“您以前不是说喜欢碧海湾那边的别墅吗。”
碧海湾的别墅，均价上亿，有价无市，只租不卖。
能住在碧海湾，那是身份的象征，地位的象征。
很多明星，挤破了脑袋都想往碧海湾别墅区住，只为了认识上流社会的人。
以前和陈菀交往的时候，陆南城开过一个玩笑。
说他毕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在碧海湾买栋别墅。
可那栋别墅只租不卖。
别说陆南城了，就是霍霆衍也未必能买下那边的别墅。
所以，一直到陈菀死，陆南城都没能实现这个愿望。
“然后？”
陆南城在碧海湾那边租有别墅。
这钥匙，陆南城认识，正是他租的那栋别墅的大门钥匙。
意识到什么，陆南城那要是的手微颤。
“您租的那栋别墅的主人不是有病，必须定期输血才能维持生命体征吗。”
“所以？”
这个事情，陆南城自然知道。
陆南城还知道，那家的主人不差钱。
曾经，陆南城尝试过花三倍的价钱买下那栋别墅。
可那栋别墅的主人就是不肯卖。
那栋别墅的主人确实有病，并且病的很挺重的，像是随时要走的样子。
那主人的血型很稀有，属于国库稀缺的血型。
好几次，因为没能及时找到合适的血型，那主人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陈小姐说愿意出十倍的价格买他们那栋楼，他们没同意。”
“后来，也不知道他们从哪知道陈小姐也是稀有血型。”
“他们说，让陈小姐无偿当他们的血库，他们可以考虑下，不过，他们说，只是考虑，卖不卖，最终还是看他们心情。”
“陈小姐答应了，于是，每天每天，陈小姐都会抽两管子的血给他们。”
“一直到不久前，那家人终于松口了，把别墅卖给了陈小姐。”
“买下别墅的时候，陈小姐很高兴，说准备等你30岁生日的时候，再给你一个惊喜，不想陈小姐却……”
助理说到最后，说不下去了。
陈菀本来想在陆南城30岁生日的时候，把别墅当成惊喜送给他。
不想，陈菀却提前车祸走了。
而送她走的人，却是她心心念念的陆南城。
助理跟在陆南城身边很多年了。
虽然，主子的事情，作为手下的不该过问。
可这么多年来，陈菀对陆南城怎么样，助理看的一清二楚。
陈菀是真爱陆南城。
陆南城说喜欢某个档口的包子。
陈菀可以一大早去排队，和一群大妈挤破头帮他买。
陆南城说想吃某家的宵夜。
陈菀可以大晚上独自开车几十公里去帮他买。
陆南城说想吃哪个口味的菜。
陈菀可以整夜整夜不睡觉，独自研究厨艺。
七年，和陆南城交往的七年时间里。
陈菀为陆南城做了很多很多。
明明，她才是女孩，才是那个应该被陆南城温柔以待的小公主。
可因为爱，因为爱陆南城，陈菀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了男人，活成一个宠陆南城上天的男人。
陈菀一直在对陆南城付出。
可秦瑶，却一直在对陆南城索取，无止境的索取。
秦瑶想当明星，张口就是要陆南城帮她开家娱乐公司捧她。
秦瑶想要豪车，伸手就跟陆南城要车钥匙。
秦瑶想要别墅，张口就让陆南城出钱帮她买。
秦瑶说是白富美，可实际上，她身上吃的穿的用的，全是陆南城的。
有时候，助理都要怀疑，她这个白富美身份的真假性。
相反，陈菀是乡下来的，可她的吃穿用度，全是自己一手挣来的。
甚至，买那栋别墅的钱，也是陈菀自己的。
虽然，助理也不知道，陈菀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钱买别墅。
可那别墅的钱，的的确确是陈菀自己出的，陆南城压根半点不知情。
“你……你是说，她为了给我买那栋别墅，足足抽了七年的血？”
太震惊，陆南城的声音都在发颤。
七年啊。
就因为他随口一句话，陈菀竟然足足捐了七年的血。
难怪，难怪他说陈菀脸色怎么一直看起来不太好。
原来……
“她竟然……”
后悔。
这一刻，陆南城终于感觉到了后悔。
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早点发现陈菀的异常。
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亲手杀死陈菀。
虽然，陆南城一直在告诉自己，他没错。
他只是为了爱，为了秦瑶。
陆南城一直觉得，陈菀虽然失去了生命。
可秦瑶比她更惨，秦瑶失去的可是爱情啊。
因为爱上陈菀，陆南城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秦瑶，对不起他们当初的誓言。
陆南城一直想要做点什么补偿秦瑶。
也因此，秦瑶要什么，陆南城都是半点不犹豫，尽数给她。
就连她要陈菀的心脏，陆南城虽然犹豫了，可最终，也还是给了她。
“陆总，你也别太难过，陈小姐那么爱你，看到你这么伤心，陈小姐肯定也不会高兴。”
副助理道。
人死了就死了。
陈菀对陆南城再痴情，到底也是个死人了。
副助理比助理现实。
副助理觉得，死人终究没有活人重要。
虽然陆南城害死了陈菀，很不对。
可事情已经过去了。
陈菀人也没了。
再计较，也于事无补了。
“你说，她会不会恨我？”
陈菀死后这段时间，陆南城一直在做噩梦。
梦到陈菀回来找他报仇。
陆南城很愧疚。
也因此，看到和陈菀长相相似的林菀，陆南城一直想要靠近，想要通过补偿林菀来补偿陈菀。
“不会的，陈小姐那么爱陆总，能为陆总死，陈小姐应该很高兴。”
“真的？”
副助理的话，显然安慰到了陆南城那被内疚伤的遍体鳞伤的心。
“真的，为了陆总买别墅，陈小姐都能献血七年，我觉得，能帮陆总救到秦小姐，陈小姐应该会更高兴，毕竟，陈小姐那么爱陆总。”
副助理虽然也知道陈菀爱陆南城。
可陈菀到底只是个过客，还是个死了的过客。
陆南城这会才他的主子，给他发工资的主子。
孰是孰非，副助理很清楚。
“希望吧。”
显然，副助理的话安慰到了陆南城。
“陆总……”
“陆总，您也别太自责，陈小姐虽然失去了生命，但是她拥有了您的爱情啊，秦小姐虽然拥有了生命，可她失去了您对她的爱啊！”
助理刚想说话，副助理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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